应天府,汪氏府邸。
汪启年放下毛笔,看著刚刚与眾人商议的“流言策”,
“太子妃冤死十证:
临死前曾见锦衣卫指挥使毛驤,隨即便『暴毙』,
死状蹊蹺,七窍流血,疑似毒杀。
...........
“愍字辱士论:
太子妃若真有罪,为何不公开审判?赐諡『愍』,实为诛心!
............
“朱皇帝,杀忠良,江南血泪满长江”
“太子宾客吕本暴毙,寿州吕家满门焚毁,尸骨无存。”
……
他指尖轻轻摩挲著纸面,嘴角微微上扬。
“诸位且看看,可有补充。”说著將手中上好的宣纸,递给族人。
眾人慢慢传阅。
“这'愍字辱士论'还需润色。”
松江来的顾员外捻著山羊须,
“当引《諡法解》原文——'慈仁短折曰愍,在国逢忧曰愍,祸乱方作曰愍',方显皇帝刻薄寡恩。“
眾人纷纷点头称讚。
汪启年取过毛笔抬手写下。
过了盏茶功夫,眾人交头接耳,却不再提出建议。
汪启年站起身来,环视眾人,抬手示意眾人安静,继续道:
“诸位,那今日之议,暂且到此为止。各自回去后,务必谨慎行事,切勿走漏风声。”
沈万成起身,拱了拱手。
“好,汪兄,沈某便先行一步。”
他大步走向门口,临出门前,又回头扫了一眼眾人,目光阴沉。
“诸位,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別忘了,今日之言,告辞”
不等眾人说话,便转身离去。
松江的几位员外郎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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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主,告辞。”
汪启年微微頷首,目送他们离开。
待眾人散去,书房內只剩下汪氏族人。
汪启山压低声音,忧心忡忡道:
“大哥,此事……当真可行?”
汪启年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可行不可行,都已无退路。”
“吕本一死,下一个要清算的,必是我们这些江南世家。”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汪经赋嘆了口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疲惫。
“可那朱重八……不是易与之辈啊。”
汪启年冷笑:“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皇帝。”
“江南士族百年根基,岂是他一人能撼动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低沉:
“传令下去,府中加强戒备,所有进出之人,务必严查。”
“另外,派人盯紧应天府动向,尤其是锦衣卫的动静。”
“是!”汪启山等人齐声应道。
汪启年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眾人陆续退出书房,只留下汪启年一人。
他独自站在窗前,望著远处隱约可见的皇宫轮廓,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
“朱重八……”
他低声喃喃,仿佛在咀嚼这个名字。
“这都是你逼的,你们朱家太可怕了,”
“人人都说太子好,温文尔雅,谦良恭顺,可谁还记得洪武九年的空印案?三万颗人头,整整三万颗啊,”
“呵呵,你不是要诛心吗?”
“先用'愍'字辱没吕氏清誉,再一把火烧尽寿州吕氏满门,太医院梁煜也联繫不上,想必也是出事了......“
“下一步就该轮到我们这些'同党'了吧?“
“那便看著,是你的刀快,还是江南的舌头利!”
不多时。
汪启年换了一身素色直裰,头戴方巾,扮作寻常商贾模样,从汪府后门悄然离开。
夜色如墨,他贴著墙根疾行,身后只跟著一名心腹小廝,两人专挑僻静小巷穿行,避开五城兵马司与巡夜的锦衣卫。
户部侍郎郭桓的別院位於城东,门庭低调,却处处透著江南园林的精致。
汪启年轻叩三下门环,又缓叩两下,角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门房见是他,无声侧身让路。
穿过几重回廊,郭桓已在书房等候。
烛火下,他一身家常道袍,手中捏著一卷帐册,见汪启年进门,立刻合上册子,起身相迎:
“汪公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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