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著,便是一声短促而悽厉的惨叫,以及重物沉闷地倒地的噗通声。
眉横杀气的江临,眼中古井不波,只管取箭张弓,瞄准帐篷里另一个赤条条的肥躯。
嗖!
又是一箭。
如同阎王爷的请帖,例无虚发。
接连十几箭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射出,原本还喧囂淫靡的华美帐篷,转眼间已然如同死了一般寂静。
只有那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开始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帐篷的缝隙之中疯狂瀰漫。
“有刺客,有蛮子偷袭!”
带著浓浓哭腔的女人尖叫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从灯火通明的帐篷里传出来。
紧接著便是衣物被慌乱撕扯的悉索声,和脚步慌乱不堪的咚咚声。
江临心中冷哼一声,却是不再使用弓箭,猛地一把掀开一顶帐篷的门帘。
如同地狱里衝出来索命的恶鬼,按著那口早已饥渴难耐的环首刀,便恶狠狠地闯了进去。
帐篷之內,却只有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一张俏脸早已嚇得惨白如纸,勾魂摄魄的桃眼里,此刻也儘是恐惧与绝望。
正是白日里那个穿著一身骚包的鹅黄色锦衣,纵马从那孩童身上狠狠践踏过去的女子。
江临一步一步,如同踏在死人骨头之上一般,朝著那早已嚇得魂飞魄散的女子,缓缓逼近。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道带著凌厉杀气的剑光,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毫无徵兆地撕裂帐篷那厚实的锦缎,带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寒风,朝著江临的右侧脖颈刺去。
江临心中未凛,千锤百炼的环首刀如同压抑了千年的蛟龙。
只听得呛啷一声龙吟,带著一股子令人胆寒的杀气,骤然出鞘。
云龙拔刀术!
剎那之间,一道如匹练也似的雪亮刀光,如同惊雷闪电,在帐篷之內一闪而逝。
嗤——
埋伏在帐篷之外的家丁手中长剑距离江临的脖颈已是在咫尺之间,可他在刀锋归鞘的瞬间僵立在江临右侧。
双眼圆睁,直挺挺地。
他的咽喉之上,一道细长的血线迅速扩大。
鲜血嗤嗤然喷射而出
隨即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死狗,歪倒在地。
接下来,江临甚至连看都懒得看那嚇得瘫软如泥屎尿齐流的女子,顺著破裂的帐篷往外走,走到一座篝火旁,刀鞘一撩。
撩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炭火,落在身后的帐篷上。
轰!
乾燥无比的锦缎帐篷,一遇到那高温木炭,顿时便如同被浇了热油一般,呼的烧了起来。
然后也不去听帐篷里的惨嚎,转头去搜刮那些衣冠禽兽隨身携带的东西。
金银珠宝,玛瑙玉器,连同他们身上那些早已被鲜血浸透了綾罗绸缎,一股脑儿地搜刮乾净。
不管有用没用,香的臭的,全都塞进一个用来装草料的粗麻布口袋里,打成一个鼓鼓囊囊的巨大包裹。
就在他扛著包裹,准备去骑马时,马匹突然惊蹄,隨著一声高亢的嘶律,一匹白马陡然躥进了夜色里。
望著匍匐在马背上,惊惶逃窜的身影,江临扔掉包裹,取弓搭箭。
箭头微微下移。
弓如霹雳弦惊!
马背上的身影猛然一抖,屁股中箭。
竟然顽强地没有落马。
江临那张涂抹得如同恶鬼一般的脸庞上,却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