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蹲在老松枝杈间,背脊与树干一线,仿佛整个人都冻进了黧黑树皮里。
他將呼吸放到最轻,任由白雾融进风里,双目微眯,將【箭术(大成)】带来的超凡感知提升到极致,捕捉著四面八方的风吹草动。
营地中央,几堆篝火烧得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照著那些或坐或臥的锐士队员。
除了负责第一班岗哨的江临和另外一名队友在强打精神,其余人大多已和衣而臥,沉入了梦乡。
待到换防时,江临从树上悄然滑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与接替他哨位的两名队友简单交接了几句。
便寻了个避风的角落,裹紧了身上那件从蛮骑身上扒下来的厚实皮裘,头枕著箭囊睡去。
山林间的后半夜寒意更甚,篝火也渐渐衰弱下去,只剩下暗红的炭火在苟延残喘。
陈七和李大胆一左一右,警惕地守在营地边缘的暗影里。
“呜——呜呜——”
一阵如同夜梟低泣,又似某种骨哨吹响的声音,极轻极细,若有若无地从营地东南侧的密林深处传来。
陈七耳朵猛地一动,与李大胆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他无声地做了个手势,示意李大胆保持戒备,自己则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犬,压低身形,借著树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摸过去。
陈七前行了约莫十数步,在一片浓密的灌木丛后,他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混杂著野兽膻味和血腥气的陌生气息。
有埋伏!
他心中一凛,刚要抽身退回並发动警报,一道惨白的骨刃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从他身侧的阴影中刺出,直取他的咽喉。
“噗!”
陈七反应已是极快,生死关头猛地偏头,骨刃擦著他的颈甲划过,带起一串火星和一片血。
剧痛传来,但他顾不上这些,用尽全身力气,將口中早已含著的黄铜锐哨猛力吹响!
“嗶——”
尖锐到极致、足以刺破耳膜的哨音,如同平地惊雷般,骤然撕裂了深夜的寂静。
几乎在哨音响起的同一瞬间,那偷袭的黑影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第二刀已然横斩而至,快如闪电。
陈七圆睁双目,想要格挡,却已力不从心。
他只看到一道惨白的光芒在眼前放大,隨即整个世界陷入无边的黑暗。
李大胆在听到哨音的剎那,立即吹响自己的哨子。
“嗶——”
几乎在哨响的瞬间,整个锐士营地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炸。
“御敌!”
没有丝毫的慌乱和迟滯,那些刚刚还在睡梦中的锐士队员,仿佛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翻身而起,手中紧握著各自的刀盾。
“握缝!压角!”
王顺德一声低吼,锐士们用肩胛、前臂与膝盾交叠,硬把缝隙挤到最窄。
十余面方盾合拢,最厚的三块叠成壳顶,其余齿口错咬。
玄武阵成。
咻咻咻——
咻咻咻——
就在锐士们刚刚完成初步集结的剎那,营地四周的黑暗中,如同蝗群过境般的骨箭破空之声不绝於耳。
一时之间,盾墙上噗噗连响,箭杆乱颤。
箭雨果然被这玄武盾阵挡住。
阵中的锐士短暂浮现一缕喘息的错觉。
另一头,江临几乎是在那哨声传入耳中的瞬间,便如同被烙铁烫中一般,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於意识做出了反应,一手木盾一手弓箭,一个懒驴打滚躲在一块岩石侧面。
木盾一震,一支箭簇钉在盾面上,劲道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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