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在城里工作,穷家富路的,多想著点自己。”
“等过了腊月虚岁都二十五吶,咋还不处个对象呢?”
老太太看著桌上的东西,反倒生起闷气了。
这大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该隨了他爸。
“也没遇上个合適的…”
两世为人,还是逃不脱催婚的戏码。
要说稀里糊涂找个女人过日子,褚卫国肯定是不乾的。
必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才能长久。
只是这道理跟老太太可说不著。
“你婶子娘家的秀枝,瞧著是个会过日子的。”
“改明儿奶再帮你打听打听。”
老太太琢磨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儿就是先探探大孙子的口风。
“您可別乱点这鸳鸯谱…”
褚卫国也没真当回事,这会正忙著解网兜上的绳扣呢。
“六叔,这是啥?”
两小只长的还没桌子高,虎妞是直接跪在条凳上的。
这会也不闹著说肚子饿啦。
小手指著那个印著『玩具』字样的纸盒问。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褚卫国將纸盒扒拉到虎妞面前。
转而拆了盒桃酥,掰下半块递给老太太尝味。
虎妞抬头看了太奶一眼。
见老太太慈眉善目,並没有出声制止。
便欢喜的把纸盒四周的封皮撕下。
手一抖,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滚的满地都是。
“是弹珠,是弹珠!”
虎妞手疾眼快,抓起一颗弹珠欢呼。
村长家二丫就有几颗这样的玻璃弹珠。
每次小朋友一块玩,二丫都会带著弹珠来,却从不准她碰。
有段时间她哭著让家里买,还挨了父亲一顿板子。
后来才知道,这玻璃弹珠供销社卖五分钱一颗。
三颗弹珠的钱都够买一斤大米啦~
“我也要。”
铁牛嗖的从条凳窜了下去。
连滚带爬的去地上捡玻璃弹珠。
“你们俩每人十颗,不准抢!”
褚卫国吃著桃酥,看著侄儿侄女捧著弹珠在地上撒欢。
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
“你一颗…我一颗…你一颗…”
虎妞很听话,带著弟弟有模有样的分著弹珠。
这时,院里传来褚敬仁的咳嗽声。
两个孩子闻声,赶紧把分到的弹珠藏到口袋里。
片刻后。
皮肤黝黑,背略有些佝僂的褚敬仁,拎著饭盒走进堂屋。
大伯褚玉安担著空桶跟在后头。
婶子岑秀兰则是一把抱起铁牛,用手绢给孙子擦著鼻涕。
“爷!”
“大伯!”
“婶子!”
褚卫国赶紧放下手里的桃酥,站著喊人。
“小六,啥时候到的?”
褚玉安將水桶搁在一旁,憨笑著问。
褚家兄妹几个打小感情就处的特別好。
老二去世那会,哭的最凶的就属他这个当大哥的。
“刚到没一会,正陪我奶嘮嗑呢。”
褚卫国说著就给大伯递烟。
父亲去世那会,爷跟大伯就说要把他接去乡下养。
后来还是母亲不同意,死活要让他去接父亲的岗。
此后直到褚卫国领到第一笔工钱,大伯对他的接济都没断过。
要真如大院里传的,吃百家饭,估摸早就饿死啦。
“今晚在家歇吗?”
褚敬仁低头卷著菸丝问。
老人家抽了几十年旱菸,对盒装捲菸不感兴趣。
“下午还搭单位的车回去。”
“出什么事了?”
老爷子豁的抬头。
以往大孙子回来,高低都要住上一晚的。
“我没啥事,就是听到些风声…”
“玉安,去把院门关上。”
老爷子听话听音,当即让老大去关院门。
岑秀兰见状,便牵著两小只去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