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打扰,敢问……是计小侯爷吗?”
计萧正琢磨著接下来去哪,一个气质儒雅,年纪看起来將近三十的男子主动靠了上来,朝著计萧拱手问道。
“是,不知阁下是?”
计萧把摺扇啪的一下收起,较为郑重的回了一个礼。
眼前的人穿著深蓝色圆领袍,头戴冠帽,帽上绣有精美的绣纹,两边各垂下一根长长的红色丝线。
从穿著来看,这人竟是一个举人。
这种有著官府標识的袍服,与一般秀才的穿著可有大不同,乃是中了举人之后才可以如此打扮,也代表著他们即將步入官场的身份。
虽说以计萧的身份压根不怵对方,但交际之时的礼待还是不能少。
“在下邴启文,珩县人,去年乡试侥倖上榜,前不久刚得了朝廷指派,正欲前往赴任,但今早途径天河之时,有幸目睹小侯爷出行盛景,真是大开眼界啊。”
珩县,与天河相邻,两县同在滦江的航道之上。
听到对方的话,计萧面颊抽了抽。
被別人看到自己的那番异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原来是邴大举人,失敬失敬……”计萧又拱了拱手,“不过今早之事纯属意外,乃是自然使然,与本公子实无半点联繫,大举人可莫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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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邴启文笑著摇头,看样子多半是不信计萧的话,不过他也明白计萧如此谨慎的原因,当即回道:
“小侯爷放心,邴某非是嘴碎之人,不会乱传的……今日碰面,亦是缘分,此时夕阳將落,我观这滦江落日不失为一道美景,不知小侯爷可否赏脸,一同赏景?”
计萧犹豫了下,总感觉这赏景可能不纯粹,但是他此时並没有拒绝的理由,於是很快点头。
“甚好。”
二人一同移步,往江畔而去。
此时暮云与夕阳辉映,江面铺开万丈流金。
计萧轻叩墨玉扇骨,望著碎金般的波光在江上流淌,而邴启文与他並肩而行,蓝色布袍被江风吹的猎猎作响。
两人一路上说著两地民事风闻,倒也相谈甚欢。
“小侯爷,且看那江心处!”
邴启文忽然指向江心。
“高祖建国之初,怕也想不到四百年后的今天,连江鸥都会绕著盐铁司的官船飞吧。”
计萧顺著所指望去,果然见到几只白鷺振翅掠过插著玄色牙旗的楼船,官船吃水极深,压的浪都泛著暗沉。
“……”
计萧察觉出话中似乎有深意,没敢回答。
想了想,又將话题引开。
“邴大人,先前听你说,你如今在赴任途中,不知是去何地任职?”
邴启文弯腰拾起一块被潮水推上岸的碎木,摩挲著木头上的槽痕,头也未抬的回道:
“邵阳。”
“邵阳?那是个好地方啊,恭喜邴大人了!”
计萧略微有点惊讶,邵阳在他印象中是个挺繁华的地方,而邴启文只是举人但並非进士,怎么会一入仕就当了正七品的县令,还是邵阳那种地方的官。
正常来说,举人授官都只能授予八、九品的小官才是。
莫非这人有背景?
怎料邴启文冷笑一声:
“小侯爷常年居家可能不清楚,邵阳一月前发生民变了,至今未被镇压下去。”
“民变?!”计萧顿时一惊。
“对,一个月前,朝廷从杭城调来賑灾粮用以賑灾,一共七艘粮船漕运至邵阳,途中却全沉了,说是触了暗礁,可杭城到邵阳的水道全是宽阔大江,少有出事,更別说全沉了,这种说法哪里可信?灾民们当即暴动,聚眾占领了邵阳城。”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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