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精锐骑兵的出现完全出乎意料。

燕文鸞根本想不到，那位传说中的靠山王赵渊竟然当真敢跟他北凉一对一硬碰硬？

难道他不怕北莽趁机入侵两辽，成为罪人么？

但是事已至此，燕文鸞也只能命令北凉铁骑反击。

“传令！第一、第二营铁骑立刻集结！弓弩手就位！“

燕文鸞的声音在战场上迴荡，“其余各营掩护輜重后撤！“

北凉军的反应堪称神速。

这些常年与北莽交战的边军早已將警惕刻进了骨子里。

铁骑们迅速披甲上马，在营前列阵。

弓弩手爬上临时搭建的箭楼，弓弦拉满的声音连成一片。

玄甲军的速度却比预想的更快。

转眼间，那黑色洪流已经冲至五百步內。燕文鸞甚至能看清前排骑兵面甲下冰冷的眼神。

“放箭！“

隨著一声令下，北凉弓弩齐发。箭雨如蝗，呼啸著扑向衝锋的玄甲军。

然而那些重甲骑兵只是微微低头，任凭箭矢叮叮噹噹打在盔甲上弹开。

偶尔有战马中箭倒地，但很快就被后续的铁骑踏成肉泥。

三百步。

两百步。

燕文鸞翻身上马，抽出腰间那柄跟隨他二十年的北凉刀。

刀身映著日光，泛著刺眼的寒芒。

“北凉儿郎！“老將军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隨我杀敌！“

“杀——！“

八千北凉铁骑同时催动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玄甲军。

两股钢铁洪流在平原上相对衝锋，马蹄声震天动地。

两支骑兵轰然相撞的瞬间，燕文鸞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瞬。

紧接著便是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战马嘶鸣声和士兵的惨叫声。

他的北凉刀划过一名玄甲骑兵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

战场瞬间变成了绞肉机。

北凉铁骑虽然勇猛，但仓促应战之下阵型鬆散，而玄甲军显然有备而来，衝锋阵型严密如墙，前排骑兵手持丈八长矛，后排则挥舞著重型战刀。

一名北凉校尉刚砍翻一名敌人，就被三支长矛同时贯穿胸膛，整个人被挑到半空。

他的战马继续前冲，很快也被砍倒在地。

另一侧，五名北凉骑兵试图围攻一名玄甲將领，却被对方一柄开山斧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燕文鸞在乱军中左衝右突，北凉刀每次挥出都带起一蓬鲜血。

但敌人实在太勇猛了。

他身边的亲卫一个接一个倒下，老將军的鎧甲上已经插了三支箭，左肩被长矛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將军！我们顶不住了！“

副將满脸是血地衝到燕文鸞身边，“敌军太勇猛了！”

燕文鸞环顾四周，心沉到了谷底。北凉铁骑已经折损过半，剩下的也被分割包围。

玄甲军却越战越勇。

黑色铁流正从四面八方压来。

“传令...撤退。“

燕文鸞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个字都像刀割般疼痛，“向凉州方向撤退！“

撤退的號角声响起，残存的北凉铁骑开始且战且退，玄甲军紧追不捨，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燕文鸞亲自断后，北凉刀不知砍卷了多少刃口。

当最后一支北凉残兵逃入青苍山隘口时，燕文鸞勒马回望。

平原上尸横遍野，大多数都穿著北凉军服。鲜血染红了整片草地，在夕阳下泛著诡异的紫红色。

老將军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这一战，北凉铁骑折损大半，是他从军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赵渊..“燕文鸞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此仇不报，我燕文鸞誓不为人！“

远处，玄甲军已经重新集结，黑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开始直接发动第二次衝锋！

燕文鸞猛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