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凛冽的寒风恰在此时呼啸著卷过卸货区,扬起地上冰冷的雪沫,扑打在五人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得人生疼。
风声呜咽,在这片瀰漫著死亡气息的魔窟里,更添几分悲凉和肃杀。寒意穿透了粗糙的工装,直抵骨髓……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高大凶悍的光头汉子“铁锤”,咧嘴笑了笑。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渣!
“我老家是龙江璦琿的,我太爷爷那一辈,跟著我太祖爷爷,就从关內来的东北谋生,我太祖爷爷到东北没多久,就当了兵,和毛子对著干……我太爷爷长大了,我爷爷出生之后,又摊上这群鬼子!我爷爷跟我说,太小时候的事,他记不清了,但他记得,在他上面,原本还是有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的……没等他长大,这些哥哥姐姐,全没了,都死了,两个哥哥,被鬼子抓去当了矿工,之后不知道,累死在哪里,扔进了哪个万人坑。还有两个哥哥,当个抗联,上了山,再也没下来!两个姐姐更惨,被鬼子抓走了,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还有他的爹娘,也就是我的太祖爷爷和太祖奶奶,也都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下!”
“偌大的一个家,最后只剩下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寒风里,捡煤渣討生活,直到抗战胜利那一天,他才分到了属於自己的一片田!他在田头外,写了他的哥哥,姐姐,爹娘的名字……跟他们说,他会守著这片土地,守著爹娘哥姐的鬼魂!”
他咧了咧嘴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狼一般的凶光!
“我爷爷跟我说的事,我一直记到现在,我后来加入了铁锤子团,又退役回了老家,在老家承包了几十亩田地……我爷爷最开始分到的那一块田,被包裹在,我承包的田野里……”
“爷爷的仇与怨,我从没忘记过!能在这个世界,拖著那群畜生一起下地狱,值大发了!”
“死,不怕的!从来都没得怕的!我不能丟祖辈的脸!”
接著是那个代號“钉子”的年轻工人,眼神里的狠厉未消,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低下头,用带著油污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著地面冻结的冰凌,声音有些发闷!
“我……我对象是鹤城的。以前总念叨著想带我去看扎龙的丹顶鹤,说冬天冻湖的时候,天地一片白,就那一点红,最好看……”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俩在燕北相识,是大学同学,我俩都是学医的!”
“我俩毕业的前一年,我俩去医院实习,有一个患者家属,忽然发疯,在医院里,拿著刀,四处扎人,眼看著那把尖刀衝著我就来了!”
“她突然跑了过来……”
“她替我挡了一刀……就那一刀,刺进她的动脉里,鲜血喷涌……”
“好多的血啊!”
“我抱著她,按照我曾学过的医学知识,按住她的伤口……我求导师救救她……”
“可还是太晚了……伤口太深了!”
“她没能救回来!”
“我也没有再做医生!”
“她死之后,我去过很多次她的家乡……看望她的父母,看见了她和我说过的丹顶鹤,那群丹顶鹤吐出白气的时候,裊裊婷婷,真是好看极了,但我总想著她要是在我的身边,就更好了……人声鼎沸的时候,我最想她!”
“我没想到,我会抽到这次游戏的內测资格,但是我听到东北口音,就能想起她,就觉得亲切……我不能容忍她的家乡父老受苦,更不能容忍,一群畜生,以医学的名义,残害我的同胞!”
“死大概率真的会很痛苦!”
“但应该不会比那天,她躺在我怀里时,更疼……”
戴著眼镜的“红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有些游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清晰和冷静!
“我家在南方,小时候……家里情况有些复杂,我爸妈关係不好!很多时候,家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
“直到我后来考学,到了东北!”
“在吉祥大学……”
“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很不適应的。”
“觉得这里的人都很没边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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