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0章 梁华急匆匆地拽著小霞的衣襟走出房间  如影随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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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精神病院。

马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嘴里反覆呢喃著『活该,真是活该』,声音低沉而有力。

小霞冷冷地看著马谣,面无表情。

马谣突然转过脸,盯著小霞,孩子般地笑著说:小霞,姨妈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吗?

小霞沉默不语,目光穿过窗户,凝视著远方。秋天仿佛一夜之间降临,儘管未到九月,树叶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小霞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儿时。

小霞的家乡到处都是高大的白杨树,油亮肥厚的叶子无比结实,就像乡下的汉子。而挺拔乾净的树干不枝不杈,怎么看都显著精神。那时候,奶奶总是温柔地告诉她,只要听见白杨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吟唱,那便是秋天悄然而至的信號。秋天是收穫的季节,也是人最自豪和满足的时候。

小霞啊,一晃你来我这都15年了吧。马谣没有对小霞的轻慢而生气,儘管这和她以往对小霞的要求是那么大相逕庭,可是,马谣今天很平静,就像她已经卸去了所有的包袱一样轻鬆。

是吧。我不记得了。小霞的声音很縹緲。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是一个秋天,你听,那树叶在风中轻轻吟唱,仿佛在诉说著季节的更叠。马谣无限神往地说,收完庄稼就该休息了,农村人啊,就盼著这一天呀!

小霞看著马谣,心里竟然悵然若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眼睛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搅得很疼,眼泪骤然滑落。

我知道你的心思,姨妈对不起你,可是,那也不全是姨妈的错呀!马谣的声音温柔如即將拂面的秋风,带著秋日暖阳的暖意。

我不想听这些。小霞幽幽地说,声音很愁苦,她一直没有看马谣,她实在不想多看马谣,她担心自己会屈服於內心的软弱。

你是一个有心计的孩子,可是,姨妈就是被自己的心计给害了。马谣嘆了口气,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害了卿卿性命啊!

我只是个农村丫头,我不懂你的话。小霞內心还是受到了震动,她不得不集中精神应对,她也想看看马谣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马谣竟呵呵一笑,隨即唱起了二人转《马前泼水》的唱段,声音中满是悲凉与哀怨。小霞从来不知道马谣还会唱这样被有身份的人看成恶俗的东西,不相信地看著沉浸在歌唱里的马谣,突然捂著耳朵,跑了出去。

马谣的歌唱,飘出病房,传得很远,整个楼都能听见,相邻病房里的病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眾多病人纷纷下床,立於门前,凝神倾听。

小霞只顾著跑,她要甩掉那可怜可恶的声音,她无法忍受那阴惻哀怨的声音从一个邪恶的人的嘴里唱出来。小霞推开大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进门的梁华。

疯了。她真的疯了。小霞抓著梁华的手,有些语无伦次。

谁疯了?梁华紧握著小霞的手,小霞的手冰凉。

马谣。马谣疯了。小霞的脸色苍白,却愈发地显得格外好看。

我也快被这情形逼疯了。梁华缓缓靠近小霞,轻轻將她揽入怀中,低声在小霞耳边呢喃。

在梁华的怀抱中,小霞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温暖,但意识到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羞涩地挣脱了梁华的怀抱。

別闹了,梁华。『小霞略带焦急地催促道,』你快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我真的快崩溃了。'

梁华和小霞回到病房的时候,却看见马谣正在安静地坐著,她已经停止了歌唱,正出神地望著窗外摇曳的白杨树,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妇人。

马谣,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梁华坐在马谣的对面,拉起马谣的手,马谣的手很温暖也很柔软,根本没有一个精神病人那种僵硬的感觉。

我很好。大夫。你看那秋天多好,金黄的树叶即將零落,那是与大地的缘啊!

让我检查一下。梁华拿出听诊器。马谣听话地躺上,微笑著看著梁华,我感觉已经好了,或许我还可以去美国,对了,我梦见了我的儿子。

好了,你真的很好。梁华说,我看你应该去美国,不仅和儿子在一起,更重要的是,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啊。

是的。可我没病。马谣依旧掛著微笑凝视著梁华,那笑容中既有贵妇人的矜持,又不失孩童般的纯真。

如果你想出院,只要你儿子来个电话,我们就可以给你办的。梁华说。

马谣轻轻点头,转向小霞,温柔地说,『你找个时间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接我,我想去美国,那里或许会更好。'

马谣叨咕著,好像很疲倦,闭上了眼睛,一会儿竟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梁华急匆匆地拽著小霞的衣襟走出房间,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我得赶紧给她用点药,咱们……'

现在大中午的,不合適吧。小霞有些为难。

这是最好的时间。梁华拉著小霞进了办公室。梁华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淡淡的来苏水的气味让人感觉不是一个健康的人,包括在医院里工作的医生。

我怕这个时间去宾馆会被熟人发现。小霞担忧地说。

梁华神秘一笑,眼中闪烁著狡黠的光芒:'我有一个比宾馆更隱秘、更刺激的地方,保证让你沉醉其中,忘却一切。'

小霞儘管並没有做那事的心情,可是,她知道还需要梁华,也许很快就需要梁华出场,因此便顺水推舟,做出了一副娇羞的样子。

你总是变换著样,我都怀疑你到底有多么的心了。小霞嗔怪著说。

我只为你。梁华掐了把小霞的屁股,拿起药去了马谣的病房。

梁华给马谣打了睡眠药后,便和小霞打车离开了精神病院。

当他们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小霞和梁华都有点饿了,他们足足折腾了一个下午。疲惫不堪的小霞草草地吃了碗热气腾腾的麵条,便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病房。马谣正站在窗前,出神地看著远处。小霞没有理会马谣,径直倒在床上,疲惫迅速將她淹没,不久便陷入了沉睡。

小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四周寂暗无声。小霞一骨碌坐起来,发现马谣没在病房。

她去哪了?小霞的脑子快速地思考,马谣一般都不出去,即便是上厕所,也总是在病房里。小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穿上鞋,要出去,马谣竟然幽灵般回来了,马谣望著小霞那张写满焦虑的脸庞,嘴角竟浮现出一抹慈祥的微笑,轻声说道:『你担心我啊,別担心,我没事。』马谣还晃了晃头髮,我就是多看几眼,冰城的夜晚可真美呀。

小霞抱膝坐在床上,觉得马谣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她突然觉得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一旦马谣控制不住自己,那么她的一切就都毁了。

你真的要去美国吗?小霞试探著问马谣。

是,我为什么不去呢?马谣说。

可你去了,家里这一切怎么办?

家里?哪个家里?马谣看著窗外,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还有什么呢?我只有一个儿子了。

可?小霞及时停住了问话,如果她提到房子,那一定会令马谣敏感。

小霞啊,我要是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呢?我很担心你的。

我……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回乡下吧。

哈哈,马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语气低沉而阴鬱地说道,你不会回乡下,那里对你来说,已成遥不可及的过往。

回不去?那我能去哪呢?我又不能和你一起去美国。小霞感到有恐惧袭来。

你哪都不用去,你已经有了一切。马谣看著小霞,转而淡淡地说,其实这一切也应该是你的,早就应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霞佯装不懂。

你心知肚明,你的聪慧远胜於我,那份深藏不露的决绝,更是让我自愧不如。马谣说完,再不吱声,一直静静地站在窗前,从深夜到天明。

北方大学。

因为老曹头的死亡,北方大学又恢復了原有的生动,两周来被紧张和恐怖笼罩的校园,重新焕发了活力。尤其是初秋来临,满院的树林各显一年里最后的色彩,天空深蓝,空气洁净,已经提前返校的学生爽朗的笑声,都把发生在北方大学的噩梦冲得越来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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