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从那时起,她就有了模模糊糊的好感。那种好感没有尖锐的激情,没有明显的情绪爆发,只是悄悄地滋生、扩散,然后在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像一朵在心底悄悄绽开的白色小。
她知道他比她大很多,人生经歷也多得多。可那又怎样呢?喜欢从来不是拿来权衡的东西。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冷,她也明白自己和別人不一样。她总是很难靠近別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对孟閒就是不一样。
只要靠近他,她的情绪就会变得柔和、稳定,好像那颗总是紧绷的心忽然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停靠点。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些。
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但她知道,只要见到他、听到他声音的时候,那种想微笑、想接近、想让他注意自己的心情——是真的。
孟酌有些坐不住了。
他原本坐在对面,但看到姜寂雪那副靠得过近、目光专注的模样,神色一点点变了。
他不是不敏感的人,相反,他从小就擅长察言观色。此刻,那种被忽略的感觉如针扎般密密攒攒地落在心头,令他莫名地烦躁。
他似乎终於意识到,姜寂雪对孟閒的关注,已经远远超过了对“朋友”的那条界限。那种偏爱太明显了,不只是坐得近,也不只是语气温柔,而是一种眼神里的倾斜——一种本能的亲近。
某种不甘和不安一齐浮上心头。
他索性也起身走了过来,毫不掩饰地在姜寂雪另一边坐下,动作带著点不自觉的急促,强行介入那片她和孟閒之间安静而微妙的气场。
他微微侧身靠近,笑著说:“寂雪,是我带你过来的,你不会就想见我哥吧?”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像石子丟进水面,溅起一圈不动声色的涟漪。
姜寂雪似乎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態。她睫毛动了动,眼神不自然地往下避开。白皙细腻的耳根悄悄染上了一层緋红,那顏色细小得几乎不易察觉,却藏不住。
她往后退了一点,有点窘迫地和孟閒拉开距离,想掩饰什么似的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没有啊。”
语气带著点勉强的镇定,但尾音轻微发虚。
孟酌看在眼里,心里却有点泛酸。她的反应不大,可他就是觉得那不是无所谓的“否认”,而是一种被人戳中时的羞怯。
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毕竟她不是完全否定自己。可偏偏,她刚刚那靠近孟閒的样子,太自然了。
自然到像是本能。
孟酌心中一阵乱涌,有点委屈,也有点嫉妒。
他知道自己喜欢姜寂雪,也知道自己为她做了很多努力——带她去诊所、约她出来、说话时儘量不冒犯她那敏感的性格……可她好像从来都没怎么真正注意过他。
她总是看著孟閒,那种目光不炽热,却带著专注和探究,很明显是对那人產生了兴趣。
可他不敢確定。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承认,可他就是觉得——她可能,真的喜欢孟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