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耳朵悄悄红了。

姜寂雪的小心臟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腔里飞出来。

她偷偷抬眼看孟閒一眼，那人还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神色温和，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的心事，已经悄悄蔓延开了。

——她有点喜欢孟哥哥。

真的很喜欢。

孟閒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少女的注视。

她看著他的眼神太专注了，不带羞涩，也不带轻浮，是一种沉静、专注得近乎让人心慌的目光。就像某种小动物，一动不动地盯著你看，不带防备，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却精准地投进你的心里。

姜寂雪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子，不吵不闹，也从不做多余的事。她话少，神色总是清冷內敛的，可那种清冷却不疏远，反而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她坐在那里，或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身边，就让人不自觉地去注意她。

就算她一直看著他，孟閒也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侧过脸，有些疑惑。

——自己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吗？

他轻咳一声，抬手，有些不自然地蹭了一下脸颊。掌心扫过皮肤，乾净的，没有什么异物。

应该没有吧？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姜寂雪一眼——

结果这一眼，正好撞进她的眼眸里。

清冷，黑白分明，像冬日初融的雪地，冰凉而纯净，藏著他看不懂的小情绪。

那一瞬间，孟閒的心，突兀地漏跳了一拍。

他怔住了。

这姑娘……真的，挺好看的啊。

不是那种张扬的艷丽，是非常安静、非常克制的好看。眉眼淡，却精致极了。气质像雾，像清晨的山林水汽，飘渺得叫人忍不住靠近。

可孟閒很快绷紧了神经。

不行，她还太小了！

他皱了皱眉，心里像被什么绳子狠狠勒了一下。

打住，打住。你都二十五了，她十八岁，还是学生。

你不是那种……会对小姑娘动心的变態吧？

孟閒在心里狠狠自我安抚，像是在压制突然冒出来的、不可名状的某种情绪。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掩去眸中的波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可他还没彻底缓过来，鹰舍的门口却忽然响起脚步声。

一个穿著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神情严肃，明显是管家或者助理的打扮。

他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姜寂雪身上，礼貌地说：“小姐，该回家了，太太在等您。”

姜寂雪怔了一下，还没说话，一旁的孟酌已经像预料到这一幕似的，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一个得意又愜意的笑。

而姜寂雪站在那里，握著鹰架的手还没鬆开，原本寧静的氛围，被人猛地打破了。

美好刚刚要开始，就被现实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孟閒轻轻蹙眉，没说话，心底却升起一点不明的烦躁——她，这就要被带走了？

竟然……还有点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