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天光澄净,薄云轻轻掛在天边,阳光透过枝叶斑驳洒落在基地的石径上。
姜寂雪抱著一个淡蓝色的保温袋,悄悄走进兽医诊疗室。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连帽薄衫,搭配柔软的杏色长裤,整个人清冷安静,像落在春末枝头的一缕雪光。
孟閒听到门响,抬起头,眼神一瞬亮了:“你来了?”
“嗯。”姜寂雪声音很轻,递出手里的保温袋,“哥哥,我煮了汤,你中午好像没吃饭。”
“谢谢你,”孟閒接过,眼神柔和下来,又低头继续记录丹顶鹤的状態,“我刚给它抽完血,数据初步还不错。”
姜寂雪这才注意到不远处那只站在软垫边上的丹顶鹤。
它高高瘦瘦,羽毛洁白如雪,喙如玉雕,头顶那一抹緋红在阳光下流光似的闪著微微红光。它站得笔直,这是一尊从东方古画里走出来的生灵,眼神警觉却不惊惧,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又低头看看孟閒手中的记录本。
姜寂雪几乎怔住,脚步也下意识放缓。
“它……好美啊。”她轻声说,几乎怕打破这片静謐。
孟閒微笑著抬头,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见丹顶鹤?”
她轻轻点头,眼眸中染著一种难以言说的惊艷与敬意,那是看见极致生命之美时,灵魂被轻轻唤醒的反应。
丹顶鹤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温柔气息,微微侧头望了她一眼,颈侧的羽毛被风轻轻吹动。
“它以前很怕人。”孟閒轻声说,“刚来的时候几乎谁都靠近不了,今天已经好很多了。”
姜寂雪望著那只丹顶鹤,眼中慢慢浮出柔软的笑意。
“哥哥,小动物们都很会看人。”她忽然说。
“嗯?”孟閒有些意外。
“因为你很好,所以它们都很喜欢你。”她轻轻低头,不敢看他,耳根悄悄红了。
孟閒怔了一下,隨即轻声笑起来,“是么?”
她没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慢慢靠近那只丹顶鹤,没有硬去触碰,而是停在它头侧几寸处。丹顶鹤看了她一眼,竟没有退缩,而是静静站著,让她的手掌落在了那一片绵密柔软的羽毛上。
指尖所及,微暖而蓬鬆,像雪落初融时的晨雾。
姜寂雪轻轻呼了口气,轻声说:“好软……”
那一刻,阳光静好,诊室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蝉鸣,世界都在默默为这一幕凝神。
而孟閒就站在她身侧,看著她微红的耳尖和认真触摸羽毛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夏日午后,竟有些不舍结束。
姜寂雪还轻轻抚著丹顶鹤的羽毛,眼中仍藏著一点小心翼翼的惊喜。
孟閒在一旁看了看她,唇角含著笑,转身走向角落那张小桌,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食盒。
“它现在主要吃调製的营养饲料,加上少量的小鱼和穀物。”他说著,拧开盒盖,舀了一小勺放进了小陶碗里,递到她面前,“你要不要试著餵它看看?”
姜寂雪有些怔了一下,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没想到孟閒会让她来做这件事。
“我可以吗?”她柔声问,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孟閒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它今天心情不错,你手也这么轻,说不定它更喜欢你。”
她接过小碗,动作缓慢而小心,指尖触碰到孟閒指节的瞬间,她轻轻一颤,却还是稳住了。
她蹲下身,把碗缓缓递到丹顶鹤面前,动作极轻,怕惊扰梦中人似的。
丹顶鹤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停顿了两秒,接著竟然真的缓慢走近,一点一点地啄起了碗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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