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啄食的动作优雅而从容,细长的喙轻触碗沿时还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姜寂雪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压低了几分。
“它吃了……”她低声说,眼里是掩不住的喜悦,第一次被小动物接纳的心情,那种毫无防备的欢喜,让孟閒看得也轻轻弯了眉眼。
“你很適合和它相处。”他看著她蹲在地上的模样,白色衣摆落在光影交错的地面上,如雪落檐前,静静地,柔柔的。
姜寂雪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很浅很轻的笑:“它其实很温柔。”
孟閒轻轻“嗯”了一声:“就像你。”
她没接话,只是垂下眼睫,却难掩唇角那一抹缓缓绽开的微笑。
丹顶鹤吃完食物后,竟没有立刻走开,而是轻轻地啄了啄姜寂雪的指尖。
那触感有点凉,有点痒,她怔了一下,然后轻轻笑出声来。
“它是在……道谢吗?”
孟閒站在她身后,低头望著这幕,语气温淡却柔软:“可能吧,也可能是……想你再餵一勺。”
她轻轻扬起下巴,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清亮如水,唇边那笑静静地盛开著,一如她白净而温柔的模样。
阳光洒落下来,丹顶鹤安静地站在她身边,洁白的羽毛和她雪白的衣角几乎融为一体。
那一刻,孟閒忽然有种错觉。
她不是闯入这片世界的外人,而是本该与他一起守在这群生命之间的人。
天色刚转浓,阳光从窗欞斜洒进来,在治疗室外的长桌上铺出一层柔和的光。
孟閒蹲身帮丹顶鹤换完药,洗了手回来。
他把袋子放在桌上,拉开拉链,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两个保温盒,一只盛著还在冒著热气的汤,另一只打开,竟是色香俱全的几道小菜,还有米饭,搭配得很用心。
他愣了下,低头仔细看著,甚至能闻到饭菜里混著几种蔬菜清甜的香气。
“你做的?”孟閒抬眼看她。
姜寂雪像被问住了,原本就內敛的她,这下连眼神都有些躲闪。她眼睫轻轻垂下,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软软开口:“是……和妈妈一起做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带著些委屈巴巴的羞怯,“我还……还不太会做饭。”
说完她又抬起眼睛看他,眼神里藏著一点试探的期待,像一只偷偷覷著人的小白鹿,“但我会学的。”
“哥哥,我会学的!”
最后一句,语气轻轻一扬,有些倔强也有些认真,小心翼翼地向他许下一个温柔的承诺。
孟閒看著她站在阳光里,脸颊染了点红,害羞又不敢逃,忍不住低低一笑。
“我尝尝。”他说,坐下来,拿起筷子,先喝了口汤。
姜寂雪紧张地站在一旁看著他,连手指都握紧了。
“嗯?”孟閒抬头看她,“很好喝。”
她这才轻轻鬆了口气,唇角慢慢扬起一点点弧度,却又很快收住,只垂眸,轻声说:“哥哥,我下次想自己一个人做给你吃。”
“那我等著。”孟閒看著她,声音低缓,眼神却很认真,“你煮什么,我都吃。”
她怔了怔,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地別开,脸颊上浮出一层浅浅的緋红。
阳光斜斜落在她雪白的侧脸上,晕染出一层柔和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