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时,夕阳正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
孟閒坐在车里,看著窗外倒退的梧桐,忽然觉得心里的两个牵掛慢慢拧成了一股绳——一边是等著他回去的小傢伙们,一边是等著他来讲课的年轻面孔,原来这两条路,是可以並成一条的。
他掏出手机,给老周发了条消息:“下周带几个学生来帮忙,让红隼准备好当助教。”想了想,又补了句,“给小老虎的围栏再加固加固,別让学生们刚来就被它嚇著。”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车正驶过那道熟悉的山樑,晚风从车窗钻进来,带著基地后山松针的味道。
孟閒深吸一口气,唇角忍不住往上扬——原来所谓的平衡,不是取捨,而是让两份牵掛,互相成全。
孟酌是在饭桌上听见孟閒名字的。
堂哥捧著手机刷新闻,语气里满是新奇:“你看你哥孟閒,被大学请去当老师了!”
他手里的筷子“噹啷”一声掉在桌上,油星溅在浅色裤子上都没察觉。
屏幕上的照片里,孟閒站在大学的银杏树下,穿著那件他眼熟的白衬衫,身边是头髮白的教授,身后的横幅写著“特聘讲师签约仪式”。
不过半年功夫,那个当初背著包离开家时被亲戚笑话“不务正业去餵狼”的孟閒,怎么就成了新闻里的野生动物保护专家?
“这孩子,真是闷声干大事。”父亲端著汤从厨房出来,看见屏幕上的照片,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隨即又换上惯常的语气,“想当初他非要去山里守那个破基地,我气得没理他,现在倒好,成老师了……”
孟酌没接话,指关节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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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自己毕业后被父亲安排进公司,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日子过得像杯温吞水。
上次家庭聚会,三姑还拿他和孟閒对比,说他“稳当”,说孟閒“瞎折腾”,现在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凭什么?孟閒不过是运气好,救了几只动物出了名,凭什么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