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节气刚过,大雪便来了。
只是瀘城鲜少下雪,即便下雪,也多是雨夹雪或零星小雪,雪还没有落地便化了。
“我都没看过大雪。”许雾把手伸到窗外,触碰到冰冷的雨点。
穿过来之前,他在的地方也很少下雨,一到冬天,整个世界就变得雾蒙蒙的,吃不饱也穿不暖,很难熬。
“假期可以去北方玩。”
裴行之把窗子关了,许雾只能把手收回来,又幼稚捣乱地把手上冰凉的水珠弹到裴行之脸上。
“嘿嘿,”许雾孩子气地笑道,“什么时候啊?”
想到什么,许雾又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快要期末考了,你不会掛科吧?”
毕竟在他眼里他男朋友就没正儿八经上过课,也很少见裴行之学习。
许雾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带坏了裴行之。
裴行之拉过许雾的手,把上面的雨滴擦乾净,这双白皙细长的手才在外面放了一会,便比冷藏的翡翠还要凉一些。
裴行之慢慢捂热许雾的手,眯眼笑:“那怎么办,学长要不你帮我补补课?”
许雾现在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了。
拨浪鼓式地摇了摇头,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操心多了。
即使他男朋友掛科,也会有老师捞捞吧。
大一学期要考的科目是最多的,12月中便有一门,裴行之还是乖乖去考了试,考得怎么样许雾倒没问。
转眼又到了圣诞节,许雾搬了一棵缀著彩灯、铃鐺、小礼物盒的圣诞树到家里。
晴天好奇地扒拉了一下底部的铃鐺,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雾握著它的爪子刨下一个小礼物盒,温柔笑道:“爸爸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哦,看看是不是你最爱吃的猫条。”
像是听得懂人话般,晴天摇著尾巴,喵呜叫了两声,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许雾拆礼盒。
“哇,真的是猫条哎!”许雾举起礼盒里的小字条。
“喵呜喵呜!”(耶耶耶,咪好开心!)
“喏,”许雾撕开猫条的包装袋,餵到晴天的嘴边,“宝宝,慢慢吃。”
“喵呜喵呜。”(人好,咪爱你。)
晴天吃得非常开心,粉嫩的小舌.头就没收回去过。
裴行之站在圣诞树边,看著一人一猫的对话,微微勾起唇角,沉黑的眸子都变得异常温柔。
西方国家普遍很重视圣诞节,在m国,圣诞节就是一年中最重要、最盛大、节日气氛最浓郁的节日,每到这个时候,研究院便会变得很冷清,因为工作人员都迫不及待地回去和家人团聚。
每一个“病人”都是重点观察的危险分子,他们被困在白色、宽敞的笼子里,只有当信息素值降下来,被视作清醒、正常,才能放出来。
裴行之从前不喜欢圣诞节。
在这一天,所有人脸上的幸福笑容都让他觉得刺眼、厌恶。
但现在,笑容转移到了他脸上。
裴行之无比庆幸自己熬过来了。
他隨手从圣诞树上取下一个小礼盒,朝许雾走去,问:“我的礼物是什么呢?”
许雾:“……你拆开看看呢?”
他写了很多小纸条,隨机放的,只知道底部那层给晴天的礼物都是猫条零食、猫猫玩具之类的。
“是接吻。”
裴行之把纸条握在掌心里,俯下身去,眼眸直勾勾的,无声討著吻。
“给不给亲?”
alpha的嗓音低柔磁性,沉沉地砸在许雾耳朵尖。
他呆了呆,还没有给出回应,后脖颈便被按住,唇瓣被alpha熟稔自然地挑开。
两片柔软碰撞、摩挲。
他们在温暖的家里,圣诞树彩灯绚烂的光影下,交换了一个吻。
许雾眯著眼睛,后知后觉想起他根本没有写过什么“接吻”的小纸条。
不过好像也无所谓了。
男朋友想要,他能给就给了。
这个圣诞节,不论是许雾还是裴行之,都过得丰富和幸福。
他们去逛了圣诞市集,在人潮拥挤中十指相扣著前行,也不怕走丟。
去高档的餐厅吃了漂亮饭,许雾喝了几口热红酒,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像是红苹果,让裴行之牙痒,十分想啃一口。
还去了室內溜冰场滑冰,偌大的溜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是旋转的灯光和欢快的音乐,裴行之牵著他的手,带著他在冰面上滑行……
这些点点滴滴都被许雾拍成照片,记录在朋友圈里。
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刺在心里。
儘管裴璟已经被许雾拉黑了,但两人四年来多多少少有共同的好友。
裴璟了不少钱买了其中一位朋友的vx號,视奸著许雾的朋友圈。
想要的得不到,放手又不甘心。
最后。
他也变成了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
圣诞夜的裴家別墅里却有些冷清。
裴璟的母亲和好友们打完麻將后回到家,客厅明亮的灯光照著空荡荡的桌子。
“阿璟呢?”裴母叫来佣人,眉头一皱,“你们没有给他准备晚饭吗?”
今天是裴璟易感期的第三天。
从第一天起,裴母就想帮他找个omega来度过易感期,但不知道为什么,裴璟这次十分固执地拒绝了,选择靠抑制剂和意志力硬挨。
前两天,池家那位回国的小少爷还专门来看望裴璟,裴母欢喜地把人迎进来。
心想,池家这位少爷虽然身体不好,但和阿璟一起长大,互有好感,两人的契合度也有70,现在把生米炒熟的几乎刚刚好。
她的算珠子拨得响,但裴璟不买帐,硬是不开门出来见池岁云一眼。
甚至还摔东西砸门让所有人都滚。
裴母只能赔著笑脸道歉。
她越来越不懂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了。
“少爷一直在楼上锁著门,说他不想吃。”这会,僕人低眉顺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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