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小姐,我同小草有暗语,请容我下车叫门。”
苏萤本想跟著下车,可红似乎比她还著急,话音未落,便已落车而去。
“姨母,”
不知为何,苏萤忽觉心头髮紧,正欲撩帘查看,却听清云厉喝一声:“你们是何人?”
隨之而来的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夹杂著清云一声闷哼,旋即归於死寂。
车內车外静得瘮人,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苏萤与容氏对视一眼,心知此刻即便后悔,也已为时太晚。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终於响起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带著似笑非笑的意味,缓缓道:“萤儿,舅舅等你一整天了,你终於来了。”
......
再见到红时,她早已换了一身装束,再不是那落魄逃难的年轻女子,而是衣著富贵、穿金戴银的少妇模样。
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把著一有些年头的紫砂茶壶,对著壶嘴饮水。
陪在她身旁的,自然就是那目露精光、笑容猥琐的魏亮。他坐在椅上,盯著手脚被绑、嘴里塞著布的苏萤和容氏,不自觉地摩挲起自己的下巴。
片刻,红喝完水,便开始邀功。魏亮这才暂时收回他那淫邪的目光。
“魏爷,您也不说那小草与她们相识,若不是我应变得快,哪能这般顺利把人带来?”
“小草?”魏亮嘴里咂摸了几遍这个名字,才恍然大悟:“哦,那个丫头啊!”说著一把將红搂坐到自己腿上。
红嗔了他一眼,又接著道:“还说呢,您这回送来的那丫头,模样平平,身子又破了,根本不是个能唱曲跳舞、接活儿的料。要不是她自己说会浆洗衣物,我都想著乾脆卖给人牙子得了!”
似乎忽然想起什么,红从魏亮腿上站了起来,走到苏萤和容氏面前,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你这位太太倒也够谨慎的,竟什么都不问我,就要把我打发走。”
说著,她又扫了一眼容氏身后,那同样被绑了手脚、嘴塞著布的岫玉,得意道:“好在我提前做足了戏码,否则还真不知从何下手!”
“我红,好歹也曾是梨园內响噹噹的一角儿,这一回要是在你这儿栽了,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这一句话仿佛戏文,她那既嗔怪又自得的眼神,那如鶯啼婉转的音调,让人不自觉地就对她的话信以为真。
魏亮听得兴致更浓,望著红妖媚的身段,喉咙滚了滚,笑哄道:“这一对姨甥最是棘手,我家那位在她们手里吃了不少亏,才请你出山助阵。”
“我已派人去苏府叫人,你且隨我进屋敘敘旧,否则她来了,咱们可就又得过些时日才能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