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舅的电话打通时，已经快凌晨2点了。

还好他酒量好，神志也算清醒，话里话外露出了为难的意思。

塞进一个亲外甥还好说，亲外甥的朋友...

我拿出小时候纠缠他的本事，对著电话一通央求。

先把张大鹏渲染成一个和我一样的单亲家庭，如何如何的不容易。

再说他又与我从上初中到现在一路陪伴，怎样怎样的异姓兄弟。

最后表达从小到大我没有家里疼爱，多么多么的依仗舅舅。

足足墨跡了十几分钟，老舅被我磨的哈欠连天，终於答应我上午起来后尽力去和老板说说。

有他使劲儿，张大鹏的事应该问题不大。接下来摆在我面前的有四个问题：

一、我爸的日记里的外语，写的都是什么。

二、所谓的“黑市”在哪里。

三、林锐和陈默，是不是在跟踪我。

四、宜丰和异步之水背后的关係。

这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如果我真的都能解开，或许就能知道李然的去向了。

至於黑方块，先放在手里，我没有想过要把它交给林锐和陈默，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在去林场前，我要先测试一下林锐他们是不是还在跟踪我。

清晨的寒气像小刀子刮脸，我来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著煤灰的味道。

口袋里的黑方块稜角硌著我，像一枚冰冷的砝码，提醒著我要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把我爸的那些书又都搬上三轮车。

“妈！我去带状公园旧货市场，看能不能把爸那些书处理掉！”

我朝屋里喊著，音量刻意放大。

我妈照例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跨上“倒骑驴”，我不紧不慢地骑出院子，仿佛真的只是去处理一堆不值钱的旧书。

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单调的“咯吱”声。

我骑得四平八稳，眼角余光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扫视著身后空旷街道的每一个细节。

“林锐、陈默，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心里狠狠地念叨著。

来到“老孙杂货铺”门口停下，进去买了一包混合型的“孤星”烟，顺便和店主老孙头开始閒扯，磨蹭了足足五分钟才出来，期间透过油腻的玻璃窗，清晰地捕捉到巷口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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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得真紧。”

林锐，我的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他的名字。

这是我的直觉变强了吗？

要是陈默那种老油条，肯定很难暴露。

从杂货铺出来，骑上车慢慢悠悠再来到“顺风小馆”。

老张把早上的时间段承包给了一对卖早餐的外地夫妇。

我到那里时，油锅里正炸著油条，边上一个大桶里装著豆腐脑。

我下了车，买了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站在摊前慢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边吃边瞥向我来的路上，虽然一个可疑的人影都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人在盯著我。

出了巷道，我並未直奔带状公园，而是故意绕个远路，沿著环城路慢悠悠地骑了大半圈。

城外的风更凛冽，吹得我脸颊生疼。

几次在一些毫无意义的岔路口停下来假装看路牌，让我发现了后面跟著我的一台黑色轿车，我能感觉到，这若即若离的距离，將如附骨之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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