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这就去办。”
陈教头再三思索,还是答应了二少爷的事情。
“只是,老爷那里......”
陈教头站在原地不动,追问道。
“其他事情我来处理,你只要办好你的事情。”
郑兆安凌厉道。
陈教头点头应是,正要离去,又被郑兆安喊住。
“春桃,给他取五十两银子做路费。”
郑兆安吩咐道。
春桃再三確认,便跑进屋里,包了一大包碎银子出来。
这可是二少爷间隔几日装病才积攒到的,春桃很心疼。
“二少爷,其实不用这么多,来回半月,二十两银子就够了。”
陈教头想要推辞,却被郑兆安强令拿著。
“穷家富路,多余的银子就拿来喝酒吃肉。”
陈教头拿了银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大踏步离开。
年前,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量布裁衣,导致生丝、绸缎价格上涨一波。
如今已经立春,价格回落了三成多。
郑兆安也知道,这不是两者价格最低的时候。
待到春蚕吐丝,大量生丝上市,那才是价格最低的时候。
可他没那么多时间了,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狠狠赚一波。
天色渐晚,主僕二人吃晚饭。
“二少爷,您不怕他卷钱跑路么?”
春桃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陈教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试一试,我也没有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郑兆安扒拉著米饭,吃得很认真。
春桃见二少爷心中有数,也就不再多言语。
別看他比自己小一岁,可主意却大著呢。
郑兆安还要挑灯夜读一会儿,童试在立春之后,农閒之时。
春桃铺床叠被,解开衣衫。
从被尾钻进去,为二少爷暖床。
明朝的童试分两步,分別是县试和府试。
杭州府的县试正月二十三张榜,二月初七前考完。
府试四月开考,半月之內考完,月底放榜。
若是郑兆安通过了童试,那么还可以考虑一下院试。
至於院试,要等学政巡视到杭州府,郑兆安才知道什么时候考。
不过根据他的推算,因为严州抗倭之事拖延,学政要到九月十五才到杭州府。
这三场考试下来,改稻为桑是一个什么结果,郑兆安也就知道了大概。
若是能撑过去,他就继续考下去。
否则吃了春桃,等待流放吧。
打更人敲著锣,嘴里喊著三更时分,天乾物燥,小心火烛。
郑兆安伸了一个懒腰,將书本合上。
县试的內容固定,知县主考,內容是《四书》默经和基础律诗。
《四书》部分,郑兆安前世就背得滚瓜烂熟。
如苏軾所言,郑兆安把书读得越来越薄。
將书本放好,郑兆安伸了一个懒腰,揉揉酸胀的眼睛,走向床榻。
对於县试,以他的实力,毫不担心。
而让更多考生担心的场外势力,也触碰不到他身上。
作为浙江布政使之子,他也必须参加考试。
只不过,相对於其他人爭夺数量可怜的名额,他的名额已经確定。
享受了父亲带来的便利,那就要为大贪官父亲寻一条生存之路。
基於明朝连坐机制,郑兆安何尝不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郑兆安钻进被窝,两只如冰块一般的脚,塞进春桃腋下。
这让他想起以前,家养的橘猫冬天喜欢钻被窝,郑兆安也会把脚掌塞到它的肚子下。
本就睏倦,郑兆安很快睡去。
春桃忍著腋下冰冻,只能慢慢捂暖,才昏昏沉沉睡去。
冬天日短,天还没亮,雄鸡飞上房梁,对著黎明打鸣。
昨天一场大雪,让浙江彻底染白。
江南水乡,摇身一变,成了苦寒关外。
天还没亮,身为布政使的郑泌昌也要去点卯,然后返回吃早饭。
早饭是唯一一顿,全家一起吃的饭。
主位上,是刚换下红色官服的郑泌昌,左侧是正妻周氏,也是郑兆安的亲生母亲。
周氏之后站著四个丫鬟,其中有一个抱著年仅四岁的郑兆寧。
郑兆寧努力挣扎,想要上桌吃饭,却被丫鬟死死抱住,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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