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厨娘应该不敢欺负你,是谁?”
郑兆安停笔,將墨跡吹乾,问道。
“金釵。”
春桃低头,眼泪啪嗒啪嗒掉落。
“怎么回事?”
郑兆安坐下来,开始吃饭。
饭菜很简单,三菜一汤一饭。
半年以前,郑兆安先吃完,残羹冷炙剩给春桃。
饭菜本就是按照郑兆安的食量来確定的,春桃大多数只能吃个五分饱。
自从郑兆安穿越过来,他不適应这个世界的礼法。
於是让春桃备上一双碗筷,他们一起吃。
说是一起吃,也是郑兆安先吃,吃得差不多了,春桃再把剩下的都吃掉。
正因如此,郑兆安要求增加饭量,厨娘因此闹过矛盾。
一大家子,饭菜就那么多,春桃多吃了,她们就少吃了。
郑兆安去教训了厨娘一顿,此事也就压下来了。
如今,生母的八大丫鬟之一,负责管教小丫鬟的金釵,被攛掇起来,多管閒事。
经过春桃讲述,郑兆安也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原来,那帮厨娘咽不下这口气,不断嚼舌根,在金釵耳边閒言碎语,说春桃的坏话。
具体说了什么坏话,春桃羞红了脸,不敢提及那些污言秽语。
“说,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郑兆安平静地吃著饭,並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怒。
“她们诬陷我和二少爷顛鸞倒凤,亏了二少爷的身子骨。”
春桃嚅囁半天,还是害羞地说了出来。
“又说我勾引陈教头,东窗事发,给了他点钱,將他打发走了。”
春桃说到这里,眼泪如断线珠子,痛哭不已。
“二少爷,我没有!”
春桃將厨娘们栽赃陷害之语说完,跪在郑兆安身旁,拽住郑兆安的衣角,苍白辩解道。
“此事,我会处理,明日早饭,你就这样说!”
郑兆安稍一思索,计上心头。
郑兆安心想年轻的脑子就是好用。
刚製作了毁堤淹田的“过墙梯”,又想到了惩治恶奴的“绣针”。
春桃附耳过去,听著二少爷的话,不住点头。
偶尔会有惊讶,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决心按照二少爷的话去做。
吃过晚饭,春桃將吃得乾乾净净的盘子收好,去铺床暖床。
郑兆安还要继续挑灯夜战,將周文彬给的试题拿出来,做一做。
试题的內容很简单,形式类似於填空题。
从《四书》中摘抄几句,要么补全之前的字句,要么补全之后的字句。
郑兆安一一填好,然后翻书对照答案,没有紕漏。
让郑兆安比较难受的,是繁体字。
习惯了二十五年的简体字,他用半年,总算切换到了繁体字。
另外一个不適应的东西,就是语言。
明朝是有官话,但方言更多。
郑兆安刚穿越过来,都不敢说话。
是跟著周文彬念了许多书,才敢开口说话。
否则他一股浓重的苏北地方口音,立马就露馅。
批改完毕,外面响起了更夫的提醒,郑兆安离开书房,准备睡觉。
以往,宽衣解带、刷牙洗漱,都有春桃在旁服侍。
但郑兆安不习惯,就让她去铺被暖床。
洗漱完毕,吹灭蜡烛,郑兆安钻进被窝中。
“二少爷,顛鸞倒凤是坏事吧?”
春桃左右睡不著,见郑兆安钻进来,主动將他两只脚塞到腋下,问道。
“看时机,等我们长大了,那就不是坏事。”
郑兆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解释道。
春桃哦了一声,还想追问几岁算长大了。
可她听到了二少爷的鼾声,便默不作声,静静地將二少爷的冰脚捂暖。
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春桃梦见与二少爷顛鸞倒凤。
可是,她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只能学著金釵和钱禄,在后园互相抱著亲嘴。
春桃在梦里和二少爷亲嘴,而郑泌昌则在和柳如烟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