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著急上火,却也无可奈何。
织机不能凭空產生,需要工匠一一製作。
织厂选址,材料运输,人员管理,方方面面,千头万绪。
好在有两个好儿媳服侍他,让他有泻火的途径。
“乾爹,您在忧虑什么?”
郑兆安见时机成熟,主动问道。
“儿啊,你也成家了。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哩!”
杨金水刚被伺候舒服,与郑兆安閒聊。
春日渐暖,他躺在庭院中,晒著太阳。
“儿愿替父分忧。”
郑兆安顺势说道。
杨金水听闻此言,哈哈大笑。
但想到他早慧又有急智,或许能有办法呢?
更何况,这事儿压在他一人心里,总归是堵得慌。
找一个人说一说,说不定也就过去了。
於是乎,杨金水便將扩建织厂的糟心事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心里的那根刺,也就化作一口浊气,吐出来不少。
其中重中之重,是织机。
郑兆安心里有方案,但他故作思虑。
“乾爹,我觉得快速建厂简单,可要迅速出绸,却不容易。”
郑兆安思虑一圈后,说道。
“哦,我儿心里有何计策?”
杨金水微微睁眼,看向郑兆安。
郑兆安是来討他欢心的,他也乐於接受。
“以乾爹最担心的织机为例,一个老师傅,有徒弟打下手,一月只能製作三架织机。”
郑兆安先从织机讲起。
“我见过农人割稻,收割,捆绑,搬运,脱粒,晒乾,收仓。”
郑兆安转而换了一个话题,想用类比的方法,启发杨金水。
作为高智商代表,郑兆安只需要稍稍点拨,他就知道怎么做。
“这製作织机,应该和割稻一样,每一步该怎么做,都有流程。”
郑兆安揣著“流水线”的答案,故作思索道。
“你的意思是,每个师傅负责一道工序,便可以让製作织机的速度提高?”
杨金水立马明白郑兆安的意思。
“在割水稻的时候,总有散落的部分,这不需要大人去捡拾,有孩子就可以了。”
郑兆安点点头,继续启发道。
“散落的水稻,是什么?”
杨金水嘴里嘟囔著。
“织机的每个组成,都是木头做了,不全需要大师傅来做吧?”
郑兆安见杨金水思索良久,於是提醒道。
“织机组件是散落的水稻。”
杨金水眼睛亮了起来,此法似乎可行。
他立马招呼当值的胖太监过来,把沈一石喊来。
他要试一试,郑兆安所提的割稻法。
郑兆安见杨金水忙碌起来,他便起身告辞。
他肚子里还有很多东西,但不需要像倒豆子一样,一次倾斜而出。
他要从討欢心的乾儿子,变成值得依仗且会討欢心的亲儿子。
临走之前,他还去看了看两位娘子。
相比布政使东二院,她们在这里生活得更好。
丫鬟伺候著,老嫲嫲环绕著。
郑兆安交代几句,伺候好乾爹,便返回家中。
明日就要放榜了,郑兆安心里也有些忐忑。
明知道用功努力,也知道成绩如何,可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就是心神不定。
那种感觉,就像是竭尽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郑兆安前脚到家,芸娘和如烟姑娘后脚跟了回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
郑兆安疑惑。
“乾爹说,你明日县试放榜,让我们陪你一起去。”
芸娘说道。
杨金水心细,否则他也做不了伺候人的事。
正因为会伺候人,反而更懂得享受。
“好吧,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就当给你们放一日假吧。”
郑兆安这边刚妥善安置两女,生父相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