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兆安来到饭桌前,却见小雨没来。
他一番寻找,发现小雨盘坐在床上一角,手上掐著诀,一动不动。
“不用管她,我们吃吧。”
郑兆安双手在小雨面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
既然如此,郑兆安便招呼春桃吃饭。
因为多了一个人,春桃多打了一份。
可小雨不吃,这些就落到了春桃的肚子里。
郑兆安穿越过来后,从未苛待过春桃。
让她干活,至少让她吃饱饭吧。
春桃吃到两眼挤出泪,才將所有饭菜吃完。
不能浪费,寧愿吃撑,也不能浪费一粒粮食。
郑兆安吃过晚饭,在屋檐下活动,隱隱听到了雷声。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天地,雷声隆隆而来,在耳边炸响。
春雷响了,万物萌动。
雨一直下,时而倾盆,时而滴答。
雨雾蒙上一层薄纱,浙江如同刚出浴的小雨,朦朧又水嫩。
这个时期,仿佛什么都是水做的,隨便一掐,都能捏出水来。
明日清明,按例休沐。
郑泌昌派钱禄通知郑兆安,稍微收拾一下。
午饭后准时出发,前往绍兴府老宅。
郑家祖宅位於绍兴,但距离杭州府不远,半日便可到达。
不用多嘴,清明时节,郑家老宅,无一不指向一件事:祭祖。
郑兆安带上两本书,让春桃留下照顾小雨。
小雨已经保持那个姿势一天一夜了,尚未有甦醒的跡象。
他轻装简行,隨著车队,没入鬼雨之中。
对大部分学子来说,书本枯燥无味,郑兆安也觉得枯燥无味。
学习本就是逆人性的事情,唯有不断自我克服,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
学习是一项延后满足的活动,学个三五年,不一定有效果。
学个三五十年,也可能会转行去干別的。
郑泌昌很满意郑兆安的状態,再看看另外两个儿子,捂脸不能看。
自从上次玩了一个大泥巴,大儿子郑兆康更沉迷於此。
小儿子郑兆寧与老大住在一起,有样学样,也开始玩泥巴。
郑泌昌数次训斥,他们左耳听右耳冒,毫无改进。
既然烂泥扶不上墙,那至少烧成一块青砖吧。
郑泌昌心里这样想,於是言行上,他只会更加严厉,动輒打骂。
反观郑兆安这边,完全不用他操心,还能为他解决一些糟心问题。
昨日,郑泌昌与何茂才会面,处理决定了不少事情。
改稻为桑推进顺利,不少地主为此,打得头破血流。
爭端增多,何茂才忙碌了起来,各种请託,让他“公正”评判。
做了那么久的刑名,判决最简单了。
谁给的银两多,谁就获胜。
哪怕只是多了一两,何茂才也会“公正”地判决。
然而,他不得不从判决工作中抽出身来,寻找郑泌昌帮忙。
郑泌昌也为一件事头疼,罗龙文数次来信,表达不满。
闻其言,恨不得代替郑泌昌,亲自来浙江主政,大捞特捞好处。
郑泌昌嘆息,在朝廷待久了,就忘了最关键的一条,不刮穷鬼的钱。
如此一来,不仅隨便贪污,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
罗龙文的密信,就代表著严世蕃的態度。
让何茂才来找郑泌昌的糟心事,是严世蕃让何茂才查一查,是谁在浙江走私生丝绸缎。
何茂才弹著密信,向郑泌昌嚷嚷,这还用查?
別说不敢查,若是查了,查到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何茂才圆圆的脑袋就没啦!
为了多骑几匹扬州瘦马,何茂才不敢、不能去查。
肯定是织造局呀!
谁不知道,沈一石的產业,都是织造局的,是宫里的。
他们出產的绸缎,流向倭寇。
没有宫里默许,他们敢这样做?
何茂才之所以找到郑泌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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