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答案,可他又不敢说,只能向郑泌昌求助。
郑泌昌稍一思考,点拨两句,何茂才立马会意。
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表示亲近和感谢。
何茂才的糟心事解决,笑呵呵地准备离去。
郑泌昌叫住他,他也掏出一封密信来,是罗龙文写的。
写得全是推进改稻为桑,郑泌昌却品咂出其真实意图:霸占田地。
之前几千亩的土地,那只是开胃小菜。
如今改稻为桑已经推行了一段时间,是时候“赚”一波大的了。
“老弟的意思是?”
何茂才圆圆的脑袋凑近,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用靠得那么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郑泌昌有些后悔,或许该找二儿子郑兆安来商议。
可要促成此事,何茂才是重要一环。
只有获得他的全力支持,才能完成上面的任务。
何茂才坐回椅子上,缩回脑袋。
“是时候炸堤了!炸一处还不够,需要多炸几处。”
郑泌昌掏出数封密信来,交给何茂才。
何茂才看了两眼,便没耐心看下去。
將密信拍在一旁桌子上,理所当然道:
“上面说炸,那就炸唄!”
“问题是,你去炸,还是我去炸?”
郑泌昌气泡音快破了,咬牙切齿道。
搭配这么一个猪队友,郑泌昌少活十年。
上下嘴唇一碰,说得轻鬆。
可要把这件事做好,难度不低。
“当然不是我去炸咯,至於你......”
何茂才上下打量郑泌昌一番,细胳膊细腿的,文弱书生一个。
如烟姑娘都要送给儿子享用,估计炸药都提不动。
“你也不能去。”
何茂才认真思考后,补全道。
“那此事交给谁来做?”
郑泌昌嘆息一声,何茂才还算上道,至少没有说出“你去炸”的浑语。
何茂才脑袋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官员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中选。
他的大脑就像一团浆糊,正在隨机闪现官员名字和样貌。
只是这些官员的样貌不堪入眼,不是没穿衣服,就是在骑著瘦马玩耍。
一想到这里,何茂才顿感心热,等到休沐,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一番。
这段时间收了不少银子,不,判了很多案件。
工作劳累,需要认真放鬆一番。
听说杭州府又进来了一批瘦马,何茂才准备去验验货。
“老弟,不用卖关子了,你说吧,不管你选谁,我都支持!”
何茂才再次把费脑子的问题,拋给郑泌昌。
“管著新安江大堤的有几人?”
郑泌昌见何茂才如此表態,於是循循善诱道。
他心里確实有了人选,可直接说出来,不如引导何茂才自行推断出来。
修理河堤,在浙江地界內,是分三层。
省级是郑泌昌、何茂才和河道总督。
河道总督已经被他俩收买,且回家丁忧守孝去了。
何茂才已经將他俩排除,省级层面,不会有人拉出来当替死鬼。
府级层面,杭州知府兼河道总管马寧远,杭州水利通判,宫里太监李玄。
继续向下,则是现场施工负责人,他们职位太低,扛不起责任。
不过,炸了河堤,他们也要跟著陪葬,是一网捞起来的小鱼小虾。
做个简单排除法,就能知道答案。
李玄,何茂才不敢动,动了就是得罪杨公公,得罪宫里。
水利通判,职位偏低,不如杭州知府兼河道总管马寧远。
经过郑泌昌诱导,何茂才欣喜地找到了答案:马寧远。
杭州知府兼河道总管,正四品,性格正直,好名声,渴望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