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抱歉抱歉,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耽误了一会儿!”
何茂才隨意拱拳,敷衍道。
其声音洪亮,震得胡宗宪脑仁疼。
胡宗宪支著沉重的脑袋,示意其坐下。
何茂才坐下后,便有书办奉茶。
何茂才喝了一口,微微皱眉。
这是茶水?明明是茶树下的枯枝烂叶!
没有雨前龙井,至少也得是雨后吧。
何茂才放下茶水,看向郑泌昌,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的模样。
於是扁扁嘴,歪著身体,悄悄紧了紧腰带。
拦截信件辛苦,他又自我放鬆一番,去了私宅,骑了几匹瘦马。
经过上次寻找事件,何茂才留下了通知渠道。
可紧赶慢赶,他还是迟到了。
这瘦马呀,一旦骑上,不到累了,乏了,就不想下来呀。
“哎呀呀,真是想不到呀,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何茂才率先开口,高声嚷嚷道。
忽悠马寧远的事情,是郑泌昌筹划了全局。
如何善后,郑泌昌已经思索出了一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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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灾转为人祸,他们可以沆瀣一气,达成共进退的同盟。
同样是严党出身的胡宗宪,却不会和他们一起。
所以,毁堤淹田的替死鬼已经確定了。
杭州知府兼河道总管,马寧远必须斩了。
而且,为了保全他们,人祸必须定为天灾,再转为河道失修的人祸。
最好是胡宗宪动用王命旗牌,就地斩了马寧远。
同样需要斩首的,还有两个知县、河道通判、河道监管李玄。
其他人都好办,唯有这个李玄,是杨公公的人,需要吕芳来定夺。
而今日商议核心,便是如何斩了马寧远。
“属下听说了这件事,立马去查了义仓藩库,借粮五百万石,可纹银所剩无几。”
郑泌昌嘆息道。
说到这里,他很庆幸,听从而安儿的三字方案:拖,钱,粮。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被水淹了的六个县,以及部分波及的三个县,灾民六十余万。”
郑泌昌忧心忡忡道。
胡宗宪心里冷笑,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与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傢伙打交道,少看一步,就会出错。
就要像马寧远一样,被卖了还要帮他们数钱。
怪不得开春就要去南直隶、江西筹粮,原来在这儿等著吶!
胡宗宪也是看不懂,这一步閒招冷子,才被蒙蔽至今。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该想著如何解决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上报朝廷賑灾!”
郑泌昌说完,与何茂才一起看向缓缓睁开眼睛的胡宗宪。
他就像一只虚弱的雄狮,被两只鬣狗撕咬。
然而,仅仅是两只,雄狮仍有拍死它们的能力。
“賑灾,賑什么灾?”
有粮便可兜底,但此事重大,必须上报朝廷。
胡宗宪没有提粮食的事情,因为他明白了,这些救命粮的真正用处:买田。
“自然是报天灾!”
何茂才插嘴回答道。
“是天灾么?”
胡宗宪压著火,嘴上平静道。
“这次清明雨下了那么久,又下得特別大,谁也想不到哇。”
郑泌昌说完,仿佛是印证他的话,外面又响起了滴答滴答的雨声。
“奏疏按你们说的,你们上奏。”
胡宗宪声音毫无起伏。
郑泌昌与何茂才对视一眼,他们上奏,那锅是他们的。
这事必须拉上胡宗宪,他不下水,也得下水。
“我们可以草擬奏疏,需要您领衔署名。”
郑泌昌气泡音响起,迟疑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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