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连忙摇头。
“母亲,我才八岁,即便我主动提出来,父亲会同意么?”
郑兆安见周氏退缩,立马补充道。
“难道我提出来,他就会同意?你父亲那个臭脾气,认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
周氏嘆息一声,无奈道。
她已经吹过枕边风了,而且不止一次,但没有效果。
如果不是父亲爱护他,郑兆安也很想搬出去。
且不说郑泌昌是否同意,就算他脑子秀逗,突然同意了。
早早搬出去的郑兆安,会错失很多。
布政使司周围,寸土寸金,郑兆安不可能,也不会在周围置办府邸。
他赚来的钱,是要用来上交,补嘉靖亏空的。
等改稻为桑彻底落地,安稳过去。
郑兆安將背上一屁股债,好在有织厂,他可以用织厂来化债。
可严党一直盯著织厂这块肥肉哩,郑兆安能分到一两成利,就算没白忙活。
距离一旦拉远,郑泌昌不会那么频繁地招他议事,这反而会让后续的事件失控。
即便郑兆安很想搬出去住,但他还是要回绝这件事。
“母亲,若是没有別的事情,孩儿告退了。”
郑兆安心想,你劝不动你丈夫,我更劝不动。
既然劝不动,那就赶紧抽身离去,不沾惹麻烦。
“回吧回吧!”
周氏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郑兆安离去。
待到郑兆安走远,她看向一旁的丫鬟玉砚,眼里全是埋怨。
“他人小鬼大,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周氏泄了气,身体软下来,曲线更加突出,无奈道。
“夫人,此事不成,我们还有第二计。”
玉砚压低声音,说道。
“只要能赶走这个糟心鬼,有什么方法,赶紧说吧。”
周氏来了兴趣。
“二少爷已经婚配,若是举办了婚礼,他已成家,按理就该搬出去住了。”
玉砚提醒道。
“此事不成!”
周氏连忙摇头,立马否决掉。
周氏和郑泌昌曾討论过这个问题,后者有些后悔。
郑兆安体弱,可能会早夭。
郑泌昌为了发挥他的最大价值,是以定了这门亲事。
可隨著郑兆安身体转好,郑泌昌承认,他看走眼了。
若是郑兆安夭折,他们与严党的关係便会断掉。
虽然不会断得乾乾净净,却如同壁虎断尾求生。
郑泌昌也有他的三思,分別是思过、思今、思远。
反思过往,总结经验。
把握当下,积极行动。
展望未来,长远规划。
这些是要根据情况,进行调整的,尤其是思远。
郑兆安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么有些事情,就需要进行调整。
亲事需要重新审视和评估,以及如何留好后路。
严党如日中天,可任何事物免不了盛极而衰的道理。
严嵩逐渐老迈,严世蕃为人乖张,无法统御严党。
郑泌昌早早与杨金水接触,就是想著能通过他,来保全自己。
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这也不是郑泌昌思远的全部。
他的另一个选择,便是二选一。
裕王、景王,谁能继承大统呢?
按照一般想法,裕王被立为太子,是储君。
严党表面上支持裕王,暗地里则勾搭景王。
作为严党的人,郑泌昌有两种选择,表面与严党一致,支持裕王。
或者暗里与严党一致,支持景王。
即便是二选一的局面,郑泌昌也无法做出决定。
裕王,徐高张等人,早早开始烧热了灶膛。
郑泌昌投奔过去,他们又能相信多少?
至於景王那边,郑泌昌也觉得胜算不小。
有严党的支持,与裕王斗一斗,还是有机会的。
而且他这是冷灶,若是能烧热,从龙之功甚大。
若是郑兆安知道父亲的想法,会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在原剧情中,马寧远和李玄死了,而他们也將为改稻为桑陪葬。
但有些东西,似乎改变不了,有些东西,则可以改变。
郑兆安正在小心试探其边界,防止误触。
这个世界,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纠正著,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