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至今仍不確定持第二种说法的人是不是庆帝的反串黑,因为但凡你上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就能从歷史书的字里行间了解到那位当年留给继任者的是一个怎样的绝世天坑,但凡换个人当皇帝,靖就可以步秦后尘,三世而亡了。】
皇帝陛下听到自己留给继任者一个绝世天坑的时候,脸就已经有些扭曲了。
而天幕的那句三世而亡。
更如一个巴掌般,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尤其是隱隱感到周围老臣们不赞成的目光,平日里最头铁的右丞相都跃跃欲试打算諫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抢在眾人前头道,“朕会自省的,眾卿先听听这天幕所说的盛世究竟是怎样的吧。”
但天幕又怎会被他们的意识左右,话锋一转。
【这位皇帝陛下给继任者留下的江山风雨飘。不仅仅因为他在位期间恰逢歷史上第二次小冰河时期,这种自然现象带来的粮食短缺、饥荒频发及更为频繁的地壳运动,也就是古人口中的地龙翻身。】
【史书记载,靖元十八年五月蝗飞蔽天,靖元十九年多地大水,洛阳地动,靖元二十年春大旱,靖元二十二年夏大雨雹,江东大飢,人相食……】
【刚建国的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情况需要朝廷介入賑灾,派御史监督救灾粮的发放情况,导致賑灾用的十万雪银,变成了掺满碎石子枯草的陈粮,本就被秦末贪官污吏精耕细作犁过一遍的贫苦黔首,因此数量再度锐减。】
【作为武將出身的皇帝晚年,不仅对文治懈怠,还因为手中的兵权分散出去,犯了多疑的毛病。】
【隨著权欲日甚,他不仅在朝臣中大搞制衡之术,暗中挑起文官武將对立,还对逐渐身强力壮的儿子们產生了深深的忌惮。毕竟他当年也得位不正,自然担忧子嗣会有样学样。】
皇帝先是对天幕所说的小冰河期升起了警惕,黔首多寡绝对是影响朝廷发展的重要因素。
他本以为將秦末那批硕鼠五马分尸,能根除这种贪腐,没想到……
不仅是皇帝与重臣们面色难看,就连城中百姓们都满脸愁苦的议论起来。
“这小冰河期,莫不是老天爷发怒了!好生可怖!咱家可就指著那五亩地过活了,若是……若是粮食减產该如何是好?”
“你家好赖还有田產呢,我家那口子就靠卖力气过活。不成,我得赶紧去买些耐放的粮食!”
“哈,粮食,粮食又能放得了几年?十九年多地大水,洛阳地动,二十年春大旱,二十二年夏大雨雹,江东大飢,人相食。这是老天爷不给人活路啊!”
有位头髮白的老者用歪斜的字,努力將天幕所述的天灾记下。
写完抱著懵懂的孙儿涕泗横流。
黔首大都关心前半段的连年大灾,但后半段么……
被点评的皇帝陛下整个人都麻了,这种帝王权术是能当著全天下说的吗!
更何况——
“吾未老,儿已壮,壮则有变。”
这种爭权夺利的事,在王侯將相那样的人家都不算少见,更何况是帝王家。
那张位置太过诱人,他早设防备,又有哪里错?
他不动如山,无视了周遭视线,目光灼灼地盯著天幕上变幻的画面。
天幕轻快的声音再度响起。
【別说,他还真猜对了。】
“……”
殿外一片死寂。
战战兢兢垂手在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砰的跪倒了一片,恨不得將自己耳聋眼瞎,这种皇室秘闻哪是他们配听的?
而听到此言的重臣们也愣怔在原地,他们著实没想到以陛下威服四海的赫赫功绩,居然还真有皇子胆敢犯上。
一句话,让宫里宫外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后宫椒房殿內。
清脆的瓷碗碎裂声伴隨著宫女吃痛的低呼,却惹得主座上用纤纤玉手揉著当阳的华贵女子愈发不快。
“喊?你还敢喊,小贱蹄子,捧这么烫的茶水上来,想烫死谁!”
赵皇后朝著身侧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招呼俩膀大腰圆的太监上前,將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宫女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她这才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重新奉到面前的茶水,没有对那张掛满泪水的清秀小脸,生出半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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