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妖那一边的。”

她的目光穿透裴昭的惊愕，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而我和你，是人这一边的。”

裴昭想起陈婉的警告。

想起杨厉临死前那句“这世道，做人，是活不下去的。”

“果然……”裴昭的声音乾涩，“你们上面……是很清楚妖邪之事的。”

白千雪轻轻嘆了口气，那嘆息中蕴含著难以言喻的疲惫：

“我们不仅知道，而且，妖邪的祸患，比你想的……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你也是妖那一边的呢！”

白千雪看著他眼中的戒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本该如此”的瞭然。

她向前微微踏出一步，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瀰漫，

裴昭只觉得呼吸一窒。

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股气势之强，远超金刚境。

“因为……”

白千雪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果我想害你，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她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食指，轻轻在裴昭面前的虚空中一点。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裴昭身侧的巷墙，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孔洞穿透了足有一尺厚的墙壁。

裴昭服了。

巨大的压力之下，反而生出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答应你。”

白千雪脸上的笑容终於绽开。

“很好。”

她轻轻頷首，“放心，你只需要负责杀了赵奎。”

善后的事，自然有『我们』来处理。”

“我该怎么做？”裴昭沉声问道。既然答应了，就必须考虑行动。

刺杀一个锦衣卫总旗，还是有些困难的。

白千雪似乎猜到了他的顾虑：“你不用急。他现在……比你更著急想要杀了你。”

裴昭点了点头，和他猜的一样，赵奎早就和妖邪勾结。

就算对方不说，自己早晚也要找机会弄死他。

“另外……”

白千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抬手解下了自己腰间佩刀。

接著她手腕一抖，那柄刀便稳稳落入裴昭下意识伸出的手中。

裴昭有些愕然地看著手中的刀，又抬头看向白千雪。

送刀？什么意思？

“算是……提前给你的报酬。”

白千雪淡淡道，“赵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用你那把破刀，搞不好会坏事。”

裴昭闻言，心中一动。

他將刀身拔出了一截。

清冷的月光洒在出鞘的刀刃上！

刀身狭长笔直，刃口薄如蝉翼。

仅这刀锋上传来的锋锐气息，就丝毫不弱於他之前用500斩妖点兑换的“破甲符籙”加持后的绣春刀！

“这……”裴昭抬起头，正想说什么。

巷子里，月光依旧清冷。

然而，他面前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白千雪的身影？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只有手中这柄绣春刀证明著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话与交易，並非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