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於泊阳县的最高武官。
两人没有直接进城,而是沿著一条通往附近村庄的土路,打算先看看周边情形。
夕阳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马蹄踏在乾燥土地上的“嘚嘚”声和风声。
刚绕过一个小土坡,裴昭胯下的黑马突然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裴昭的心神也瞬间绷紧!
一股熟悉的妖气,顺著风飘了过来!
“嗯?”王铁柱显然也闻到了,脸色骤变,勒住了马韁。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劝阻裴昭。
但裴昭已毫不犹豫地一夹马腹!
黑马如同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朝著气味传来的方向疾驰!
“裴总旗!等等!小心……”
王铁柱焦急地喊了一声,最终还是咬牙催马跟了上去。
职责所在,他不能退缩。
妖气的源头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边缘,一座孤零零的农家院落。
裴昭策马衝到院门前,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脸色瞬间阴沉!
院门半开著,门口竟然杵著一个身穿皂隶服、腰挎铁尺的衙役!
那衙役背对著院门,正探头探脑地向村里张望,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而那妖气,是来自院中。
这一幕让裴昭心头髮冷,这衙役分明是在“望风”!
“什么人?!”那衙役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猛地回头,看到陌生的裴昭和紧隨而来的王铁柱。
他的脸上先是惊愕,隨即迅速被一种强装的凶厉取代。
他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手按在铁尺上,厉声呵斥:“衙门办案!閒杂人等速速迴避!滚远点!”
衙门办案?
裴昭的目光越过衙役的肩膀,扫向那半开的院门內。
浓郁的血腥味和妖气正是从里面涌出!
隱隱还夹杂著几声如同野兽啃噬骨肉的“咔嚓”声!
这哪里是办案?分明是勾结妖邪,残害百姓!这衙役,就是帮凶!是看门的狗!
裴昭眼神冰冷,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径直就朝院门走去。
“站住!耳朵聋了吗?!”
那衙役见裴昭不仅不退,反而要闯门,顿时慌了神,色厉內荏地再次咆哮,同时“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铁尺。
“再敢上前一步,休怪老子不客气!打断你的狗腿!”
他看到裴昭衣著普通,又年轻,王铁柱的校尉服在昏暗光线下也不太显眼,只当是哪个不开眼的过路客商或流民。
裴昭的脚步停在了衙役面前三步之处。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眸子在渐暗的天色下,闪烁著幽冷的光。
“让开。”
裴昭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寒意。
“找死!”
衙役被裴昭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但凶性被彻底激起。
他认定对方是来找死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举起铁尺,兜头盖脸就朝著裴昭的脑袋狠狠砸下!风声呼啸!
就在铁尺即將砸中裴昭头颅的剎那!
“鋥——!”
一声清越的刀鸣骤然响起!
一道幽寒如冷月、快如闪电的刀光,自下而上,斜斜撩起!
“咔嚓!”
精铁锻造的铁尺,在那道刀光面前,如同朽木般应声而断!
刀光去势不减,如同切过空气!
衙役只觉得手腕一凉,紧接著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
他惊恐地看到,自己握著半截铁尺的手,连同半截小臂,竟然齐刷刷地离开了身体,带著一蓬温热的鲜血,飞了出去!
“啊——!!!”悽厉到变形的惨嚎瞬间划破了村庄死寂的黄昏!
衙役抱著喷血的断臂,踉蹌后退,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死死盯著裴昭手中那柄造型古朴的狭长佩刀。
直到此刻,借著最后一点天光,他才终於看清了那刀鞘上独特的云纹。
一个让他魂飞魄散、如坠冰窟的念头炸响在脑海!
“绣……绣春……刀?!”
“锦……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