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浑身僵硬,喉咙发紧,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父亲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父亲,您误会了……”
他嗓音乾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王延年却只是冷冷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仲奎,为父活了五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他缓步走近,“你以为带个锦衣卫总旗回来,为父就看不透你们的打算?”
王铁柱心头剧震,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王延年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气,神色竟缓和了几分。
他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竟带著几分疲惫:“罢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为父会好好处理的。”
说罢,他朝门外沉声唤道:“来人!”
两名身材魁梧的家丁立刻推门而入,恭敬地垂首而立。
“带少爷下去休息。”王延年淡淡道,“好生伺候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打扰他。”
王铁柱猛地抬头:“父亲!”
王延年却已经背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那两名家丁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王铁柱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听父亲头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仲奎,別让为父难做。”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让他浑身发冷。
最终,他颓然鬆了力道,任由家丁將他带离了书房。
宴席散尽,华灯渐熄。
裴昭坐在席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著桌面,目光不时扫向后堂的方向。
王铁柱已经离开近一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归来。
他眉头微蹙,心中隱隱升起一丝不安。
陈婉倚在一旁的雕木椅上,指尖把玩著一枚银簪,唇角噙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对眼前的情况毫不担心,甚至还有閒心轻轻哼著小曲。
“你倒是悠閒。”裴昭冷冷瞥了她一眼。
陈婉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夫君在担心什么?王校尉不过是回家探亲,父子团聚,多聊几句也是常理。”
裴昭懒得与她斗嘴,正要起身,却见王延年从后堂缓步走出,脸上重新掛上了那副和煦的笑容。
“让裴大人久等了,实在抱歉。”
王延年拱手致意,语气诚恳,“仲奎久未归家,思家心切,此刻正在祖宗祠堂祭拜,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开身,怠慢了大人,还望海涵。”
裴昭眸光微闪,面上不动声色:“王员外言重了,父子团聚本是喜事,裴某不便打扰,这就告辞。”
他说著就要起身,王延年却上前一步,伸手虚拦:“裴大人何必急著走?如今天色已晚,山路难行,不如在寒舍暂住一晚,明日再启程不迟。”
裴昭目光一沉,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他故作沉吟,最终点头:“那便叨扰了。”
客房內,烛火摇曳。
裴昭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著绣春刀的刀鞘,眼神冷冽如冰。
窗外,王家寨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几处还亮著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秘。
“王延年……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他心中盘算著。
王铁柱被软禁,王延年態度诡异,这王家寨表面繁华,內里却透著阴森。
若真如王铁柱所说,王家勾结妖邪,那今晚必定不会平静。
“不行,得出去找点线索。”
他刚转身,手腕却被一只冰凉柔软的手轻轻握住。
陈婉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唇角微扬,眼中带著促狭的笑意:“夜深露重,夫君,咱们就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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