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那妇人就算之前做得不对,现在也是受害者啊!他一个朝廷命官,就算不帮忙,也不至於恨成那样吧?”
“那种愤怒……嘖,我也说不上来具体像什么,倒像是……像是……”
他卡壳了,一时找不到合適的词。
“像是那妇人挡了他的財路?或者坏了他的好事?”
岳破岳难得地接了一句,语气带著点调侃。
“对对对!破岳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就是这种感觉!”
黑羽一拍大腿,“反正就是特別不对劲!”
岳破岳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疑神疑鬼,想太多。”
“嘿!你这闷葫芦懂什么!这叫直觉!直觉你懂吗?”
黑羽不服气地反驳,两人顿时低声斗起嘴来。
裴昭没有参与他们的斗嘴。
黑羽的感觉,与他下午观察到的细节不谋而合。
……
另一边,分配给白鼠和陈婉的厢房內,气氛则有些微妙的尷尬。
白鼠坐在床边,擦拭著自己的短刀,动作一丝不苟。
她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但看著坐在桌边、正饶把玩著一枚不知从哪摸出来的铜钱的陈婉,那副气定神閒的姿態,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突兀。
这位新队友,漂亮是漂亮,可身上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
尤其是白天她那句轻飘飘的“不服管的,全都杀了”,更是让白鼠印象深刻,下意识地保持著距离。
陈婉似乎完全没感觉到白鼠的侷促,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濛濛的。
裴昭小队五人,换上了赵巡检提供的普通衙役服色,混入了本地衙役当中。
他们收敛了气息,儘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公门中人。
镇子中心的空地上,气氛肃杀而沉重。
几十名镇民聚集著,中间簇拥著一架简陋的竹轿,轿上坐著一个穿著崭新红袄、头上盖著红布盖头的小姑娘,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
一个鬚髮皆白、穿著洗得发白长衫的老者,似乎是镇老或司仪,正神色肃穆地站在队伍最前方。
裴昭原以为,他们这些“衙役”的出现,尤其是陌生面孔,会引起这位领头老者和镇民的警惕甚至排斥。
毕竟按照赵巡检的说法,之前衙役跟著,村民们都是爱答不理,甚至隱隱排斥的。
然而,当那老者浑浊的目光扫过裴昭等人时,非但没有丝毫嫌弃或牴触,反而可以说是热情!
老者主动走上前几步,对著裴昭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几位差爷辛苦了!今日劳烦诸位护送山神祭礼,小老儿代青木镇上下,谢过诸位!”
裴昭含糊地应了一声。
此行,恐怕远不是表面上的一个山神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