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鼠看到那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心中不忍,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顺便还狠狠瞪了旁边手足无措的赵巡检一眼。
她连忙俯身將那妇人搀扶起来:“大娘,快起来!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身子!”
妇人浑身颤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白鼠的手臂,泣不成声:“官爷……官爷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她才十三岁啊……明天……明天就要被送去……”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悲从中来的嚎啕。
其实不用她说完,裴昭等人心中已然猜到她哭泣的原因。
明日初八,被选中的祭品,正是这妇人的女儿。
裴昭没有上前安慰,目光转向了脸色青白交加的赵巡检。
赵巡检被裴昭看得浑身不自在,尷尬地搓著手,凑近裴昭几步,语气中充满了嫌恶:“大人,唉……您別看她现在哭得跟死了亲娘老子似的!”
“您是不知道,上个月轮到隔壁老王家的闺女时,这婆娘!那可是喊得最响的一个!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对『山神』有多虔诚!”
“现在轮到她自己头上,就知道哭天抢地了?呸!早干嘛去了!”
裴昭听著赵巡检的描述,看著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憎恶之色,眼神若有所思。
献祭童女,確实是天理难容的恶行,但这妇人的作为,裴昭也有些反感。
“白鼠,回来。”裴昭沉声唤道。
白鼠正安抚著妇人,闻言一愣,不解地看向裴昭。
裴昭只是微微摇头,眼神示意她归队。
白鼠虽有不忍,但军令如山,只能低声对妇人说了句“我们会查清楚的”,然后鬆开手,默默走回裴昭身边。
赵巡检见状,立刻朝身后两个衙役使了个眼色。
两个衙役会意,上前粗鲁地將那哭得几乎脱力的妇人架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哭喊,强行拖离了镇公所门口。
悽厉的哭嚎声在街道上迴荡,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压抑的暮色里。
“几位上差受惊了,快请进,住处都安排好了,条件简陋,还请多多包涵。”
赵巡检脸上重新堆起討好的笑容,引著眾人走进镇公所破旧的院子。
公所內確实年久失修,几间厢房都显得破败。
最终,赵巡检只勉强腾出了两间还算完整的屋子。
裴昭、黑羽、岳破岳三人一间,白鼠则与陈婉同住另一间。
入夜,简陋的厢房內只点著一盏昏黄的油灯。
裴昭三人围坐在一张旧木桌旁。
黑羽灌了一口凉水,抹了抹嘴,压低声音道:“队长,我总觉得那个赵巡检……有点不对劲。”
裴昭抬眼看向黑羽,眼中闪过精光:“哦?说说看,哪里不对劲?”
“首先,”黑羽竖起一根手指,“下午我们说要顶替衙役上山的时候,他那反应……高兴得太过了!”
岳破岳抱著双臂,靠在墙边,闻言淡淡道:“这不稀奇吧?我们替他接下这棘手的差事,他高兴点也正常,省了他的人冒险。”
“不一样!”黑羽摇头,努力组织著语言,“他那高兴劲儿……不是如释重负那种,感觉……带著点……兴奋的样子?”
裴昭不动声色:“那第二点呢?”
“第二点就是他对那妇人的態度!”
黑羽立刻接道,“他看那妇人的眼神,好傢伙,那叫一个愤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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