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第一天。

云阳睁开眼，耗尽了所有心力。

梦境第五天。

云阳再度睁开眼，这一次，四倍於自身极限的心力如同潮水退去，只余下空荡荡的虚耗感。

梦境第十天。

云阳睁开眼，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武装考古学派逮住了，二十倍心力隨著惊险的规避悄然流逝。

梦境第六十天。

监狱的金属栏在眼前泛著冷光，云阳指尖划过锚定物，退出重进的瞬间，金属栏与枷锁如潮水般退去，他已站在另一颗星球。耗尽了一百倍心力。

梦境半年。

虽然博士学会的目光重点依然在伊斯梅尔，但一个小偷带来的影响早已不可忽视了。

专偷学会藏品，得手后从不留后路，却总能在围捕收紧前瞬间消失，转而出现在星系的另一端。

云阳深吸口气，由於频繁设定锚定物，打一枪就退出，换个位置重进，再加上置换的物品一个比一个高级。

他已经消耗了五百倍心力。

……

……

梦境一年，云阳通过无数次替换，终於从梦中带出了帝皇鲁伯特曾经的造物。

不是鲁伯特二世，而是鲁伯特一世。

——鲁伯特帝国差分机。

这还不够，差分机的残骸被公司封藏在多个研究所內，必须得拿到大部分这种造物。

“別让它靠近我，这东西一看就很不妙！”

试炼之镜连忙想躲，但由於没有手脚，只能连连惊呼。

“的確很不妙。”云阳神色有些疲惫，“这台恐怖装置在第二次帝皇战爭中被运用，不断提升自己的算力和决策机能，甚至有成为第三代帝皇的倾向。”

“……虽然我不太懂，但你不会想拿它嚯嚯別人吧！”

云阳摩挲著残骸，“想多了。”

不过他拿走了这东西，会给梦境带来什么恐慌就不好说了。

此时此刻，他已经耗费了上千倍心力。

若非自己一直卡bug，手拿不同地方的锚定物，不断退出重进，在无数星域內跳跃，只怕是人早就死了无数次，梦境存档也会隨之坏掉。

云阳抬起头，看到了逐渐收缩的天穹，又看著自己上千倍消耗的心力，心简直在滴血。

他敲了敲脑袋，感受著龙吟的鸣噪。

这让他感到彻底的不耐。

若非这个debuff，他显然有更具性价比的通关方法。

以往他只將置换並修復权杖当作徐徐图之的任务，但眼下则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用的还是最浪费的一种方法。

若是试炼一视同仁自然没什么，可既然那所谓圣龙骸所也属於试炼地，凭什么自己就得蒙受无妄之灾。

试炼之境躺在一旁，犹豫著说道：

“我是不是当初不该带你走那条路的？”

“不，你做的没错，那的確为我节省了不少时间。错的是制定规则的人——连规则边界都没釐清，一旦有人走到了意料之外的地方，就开始不满，甚至隨意降下惩罚。这不是为了保证试炼公平，不过是自己考虑不周出了错，却要拿试炼者当替罪羊来遮掩罢了。”

云阳神色平静，却让试炼之镜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

阳光落满的庭院內。

三人一龙面面相覷，最后看向了那个双手高举的男人。

“等等，我有一言要辩解！我可没有不满，更没有拿他当替罪羊的意思。”

明纱打著哈欠道：“是的是的，你是出於找乐子……但这更没救了，等之后我是一定会告诉他的。你已经没机会了，埋了算了。”

昭理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而且你並未否认其余诸事，不是吗？无论他脑中出现那鸣噪，还是刻意屏蔽外界声响，种种行为皆令他毫无退路可言……何况，他此刻行动所耗代价，我等虽不明究竟，却绝非能隨意弥补之物。”

奥瑞克嘆息道：“你是它多变的情绪，你是它跃动的心灵。洛伦……你是我们当中最恣意的一个，象徵著它的【灵犀】。仔细想想，试炼规则我等商討而定，如今违逆规则者，唯你一人。”

洛伦瞪大眼看向明纱，她则耸肩道：“我的確求了昭理姐姐，想让大哥哥直接跳过第一试，但她不是没同意吗？”

洛伦又瞪向昭理，她依旧淡然道：“我的確为那位虚无的“自灭者”设下了最初的契机，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她就自己出去了。更何况……假使我不出手，全部试炼都要遭殃。”

“可、可那怎么办？”

奥瑞克摇头，“这就是我们的悲哀啊，洛伦，而在其中……你便是最大的悲哀。”

洛伦转头看向新的来客，希望能从她那得到些建议。

新的来客依旧保持著姿势，闻言只是说道：“放心好了，他无法彻底泯灭你。”

“那就好那就好，我比较抗揍，无非就是死几次……”

“但等我得出空閒，我会帮他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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