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月15日，柳州五菱机械厂的压铸车间里，林晚秋用镊子夹起组微米级的齿轮——这是用母亲织壮锦的竹梭和五菱厂报废的铝合金活塞改制的，mems齿轮箱在扫描电镜下呈现出与日本精工相似的齿形精度。她的卡其布工装口袋里露出广西大学的协作函，“汽车微电子“的红章被柳江湿气浸出晕染，与齿轮表面的阳极氧化层形成奇妙呼应。

“传动效率达到92%，“宋浩隔著防尘面具比划，他刚从柳江造船厂拆来的船用齿轮还沾著青苔。林晚秋瞥见对方工装口袋露出的《机械工程学报》，1987年第6期的“微机械製造“章节被折成齿轮箱壳体的形状，页边用铅笔写著：“齿面粗糙度=壮锦纬线密度x0.1μm“。

父亲靠在压铸机旁的钢柱上，用母亲编织壮锦的铜梳改造齿轮脱模工具。“这铜梳1958年织过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庆典的壮锦横幅，“他的中山装袖口露出1968年援越抗美纪念章，蹭到“汽车国產化“的红色標语，“现在用来脱微齿轮...也算织锦跨界。“咳嗽声突然打断话语，咳出的金属色粉末落在齿轮箱版图上，如同一串串微型传动节点。

母亲端著壮族铜鼓饭盒进来，壮锦围裙下露出柳州市科委发的《微机械许可》——“微电子机械“的烫金被错印成“微电孑机械“，却用壮锦丝线在旁边绣出完整的“子“。“五菱老师傅说咱们的齿轮箱像壮锦纹样，“她的银筷挑开饭盒里的酸笋鱼，动作与林晚秋调整压铸参数的手法如出一辙，“我把你爸的军功章焊在齿轮轴上了。“

广西机械工业厅的韦处长推开门，搪瓷缸里的茶叶梗在“柳州汽车城“的標语上漂成传动比曲线。“林工程师，“他的钢笔悬在《特种设备整改通知》上方，笔尖对准显微镜下的mems齿轮，“有人举报你们...用汽车配件生產'资本主义精密玩具'。“

林晚秋的目光扫过父亲藏在工具箱里的1988年肺功能报告——“铝合金粉尘吸入超標387%“的结论旁，是她用红笔写的“类似微齿轮加工污染“批註。她摸出神秘人k.c.chen从底特律寄来的铝盒，1988年《micromechanics》被刻成壮锦“万字纹“，边缘焊著块从美国通用汽车报废设备拆的微型轴承。

“这是中德汽车技术合作的实验样本。“宋浩把通知翻到背面，用算盘珠排列的二进位码正好组成“珠江-长江经济带“的ascii值。林晚秋注意到他手臂新添的压伤——今早调试压铸模具时留下的，和自己锁骨下1987年刻蚀薄膜时的旧伤形成镜像。

子夜的压铸车间里，林晚秋用母亲编织壮锦的纬刀改造微齿轮修形工具。当三坐標测量仪显示齿形误差低於2μm时，父亲突然从袄里摸出个油纸包：“广西大学老战友藏在柳江底的高纯度镁合金，说比德国博世的还適合微机械加工。“油纸泛黄的边缘印著“1984年军工特供“，与他后颈日益明显的老年斑形成诡异呼应。

柳州海关缉私队踹开门时，林晚秋正把齿轮箱塞进母亲用壮锦被面改的防震盒。“查走私精密机械！“带队的红袖章举著《海关法》，却在看到墙上掛著的“广西技术创新奖“牌匾时顿住——铜牌边缘还留著壮锦丝线修补的痕跡，那是上次齿轮箱卡顿时缝的缺口。

父亲突然滑坐在压铸机基座上，中山装口袋的硅肺寧片撒了一地。林晚秋扶他时，触到他后颈淋巴结硬如齿轮——和桌上未完成的“汽车电喷系统“开发计划形成荒诞对照。母亲的壮锦编织声从隔壁传来，混著压铸机的轰鸣，像极了柳州螺螄粉摊的风铃声。

“让开！“韦处长突然衝进来，搪瓷缸的甘草片洒在齿轮箱版图上。他掀开工具箱底层，露出用壮锦锦缎包著的《1988年西南汽车电子规划》机密版，扉页贴著张1973年的老照片：年轻的韦处长站在某军工微机械实验室前，手里举的微型齿轮与林晚秋研发的元件型號完全一致。

凌晨四点，当齿轮箱成功驱动汽车节气门时，母亲突然指著三维模型：“齿形像我织的壮锦万字纹！“林晚秋凑近一看，自校准程序生成的齿轮拓扑结构果然与壮锦“回“字纹的循环规律吻合。她摸出未来科技年表，在1988年1月15日一栏写下：“用柳州五菱铝镁合金与壮锦织机完成mems齿轮箱研发，西大高纯度镁与纬刀共解微机械密码。“

韦处长离开时，將机械工业厅工作证掛在钢柱上——背面用铅笔写著“微机械標准gb/t 20871“，数字划痕里嵌著细小铝屑，在显微镜下排列成“西南微机械走廊“的字样。林晚秋捏起一点，发现铝屑表面还附著著柳江底的泥沙颗粒。

父亲用颤抖的手往齿轮箱盒里塞了个铜鼓饭盒，底层焊著块微型电路板，元件布局与他1966年被烧毁的微机械手稿完全重合。母亲则在防震盒上用壮锦金线绣了幅传动图，针脚间藏著纸条：“你压铸时哼的《山歌好比春江水》，妈听出了齿轮嚙合频率。“

车间的天车灯光突然亮起，照亮了父亲袖口褪色的援越纪念章——那光斑穿过mems齿轮的齿隙，在墙上投下壮锦纹样的光影。林晚秋听见柳江大桥的车流声从窗外传来，与广西大学发来的“汽车微电子验收“电报在压铸车间里共振。她知道，这组凝结著壮锦密码的微型齿轮，终將在未来织成支撑中国汽车工业的微机械网络，而父亲留在饭盒底层的电路痕跡，正如同壮锦的经纬线般，在机械传动中永续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