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刚下车就看见索拉诺被那个牛头拽的摔倒在路边,他登时就红了眼睛,赶紧跑过去將索拉诺扶起来。
“我没事。”索拉诺甩开司机的手,冷著脸自己站起身来。
司机直接掏出別在自己腰间的转轮手枪,指著那个牛头呵斥道:“都別动!”
那个牛头人理都没理他,但这一嗓子却把车里的贝菈喊懵了,就见贝菈被那个断角黑牛一把拽出车来,另一个牛头赶紧抽出胳膊,迈著大蹄子慌忙去扶,但还是晚了一步。
断角黑牛被撤力的贝菈晃倒,那庞大的身躯啪嘰一声整个跌倒在地,贝菈顺著力道被甩到一边的路灯上,就见她伸手抓住路灯在空中转了半圈,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她另一只手还拿著她的帽子,在落地之前就轻轻的戴在自己头上。
围观的路人们不约而同的为身手矫健的贝菈发出一阵欢呼声。
愤怒的牛牛一转身,就看见那把转轮枪,该死的,將军!断角黑牛也注意到那把枪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同伴身旁,同样面色不善看著司机和索拉诺。
这个时候,一名著暗红色衬衣,穿黑色直筒裤,脚踩皮靴的中年男人从街角建筑物的门口走出,他戴著墨镜,留著散乱到耳下的长髮,蓄著短胡,脸上稜角分明,只在其嘴角处有一小片烧伤的疤痕:伊卡和另一个穿背带裤的男人就跟在他身后。
“断角,黑蹄。”为首的男人走到牛头和索拉诺之间,摆手让两个牛头人退到一边:“上一边去……啊,您好,这位少將阁下。”
两个牛头人很是听话般的走到一边的人行道上,儘管如此,他们还是十分警惕的盯著那把小手枪。
索拉诺简单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番,没有言语,他拍拍司机的肩膀,示意其放下枪,后者点了下头,关上枪的保险放回腰侧的枪套之中。
“我们走。”
索拉诺背著手超车走去,司机先一步过去把副驾驶位的门打开,那边的贝菈也慢慢走到车旁。
“长官,嘿。”那人忽然上前,单手靠著车顶半依著身子,伸手拦住正欲上车的索拉诺:“刚才我明明看看是你们的人先找的麻烦……”
“哦?”索拉诺冷冷回应道:“什么意思?”
伊卡靠在车头盖处,歪著头,眼神斜向上透过墨镜缝隙看著索拉诺,戏謔道:“没什么意思啊长官,就是看见您这么大的官——竟然纵容手下欺负我们这些平民。”
“所以要给个说法。”穿背带裤的男人站在一边说。
“什么?哈哈。”索拉诺被逗乐了:“你们要什么样的说法?”
为首的男人笑眯眯的伸手关上车门,司机正欲掏枪发火,却被索拉诺拦住了:“说吧,想要什么说法?”
那人站直身子,看向旁边的角楼,忽然就打了个响指。
索拉诺慢慢回头,同时感到一阵闪光,他眯起眼睛还没看清,就听见相机的快门声音:就在角楼的门口,正有一人单手拿著相机,另一手举著闪光灯,对著他连按快门。
伊卡忽然从背后猛推了司机一下,司机身形趔趄,差点撞在那一副嫌弃样子的长髮男身上,司机恼羞成怒,转身就伸出双手抓向伊卡的肩膀,谁料那伊卡竟作出痛苦的样子,然后整个身子一歪,啪嘰一声跌倒在地,司机愣住了。
拿相机的人都快懟到脸上了,他按快门的手就没停过。原来是这种路数吗?索拉诺非常失望,於是他看了一眼贝菈,歪了歪头並投去一个眼神,你懂的。
贝菈便原地蹦起,猛地掠过背带裤男和长发男之间,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倒地的伊卡大腿上,伊卡嗷的一声,脑袋和胳膊抻的老直,疼得他要原地蹦起来。
长发男投去一个眼神,伊卡便咬著牙齿继续趴在地上,旁边的相机將这一幕记录了下来,但贝菈没停脚,她照著伊卡的大腿,一下,又一下……
“別,別踢了……”
伊卡再也忍不住了,当贝菈又是狠狠一脚后,他便迅速抱著那只该死的靴子,正好贝菈抬腿,那只靴子就这么被扯了下来,於是贝菈那带小耳朵的粉色兔子袜暴露在眾人面前。
贝菈一手扶著索拉诺,单腿站定,相机还在不停的拍著。
“咔,咔咔,咔咔咔。”
“伊卡,把靴子还给她。”长发男垂下双手道:“你受重伤了?”
伊卡將靴子扔到贝菈脚底,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自己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他倒是也不用装成很痛苦的样子了:“疼啊——我的腿被打断了!啊啊啊——”
贝菈刚穿好靴子,索拉诺就看到从角楼和旁边的几个巷子中,开始呜呜泱泱的向外冒人,不出一会儿就冒出十好几个人,而且都是衣著隨意,手拿棍棒的年轻小伙……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啊。
行人们自觉散去,那些人便迅速將车和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拍照的人放下相机,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向索拉诺几人。
“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的腿断了?”
贝菈穿好靴子,还在地上磕了一下,她一面说著,一面抬起脚来,地上的伊卡反应了过来,该死的,他瞪著眼睛猛地爬起——但是迟了。
好在原本要踩的大腿被他躲开,贝菈只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伊卡发出真正撕心裂肺的声音,疯狂的用手扑打著贝菈的双腿,但那感觉就和打在铜墙铁壁上一样,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手要废了,但是,但是他的右小腿好像真的断了!
围著的人正欲暴起衝上前去,却被长发男一个手势逼停:“將军阁下!请不要再纵容你的人伤害我的兄弟!”
“够了贝菈。”
索拉诺拉住贝菈,后者也抬起自己的脚来,伊卡则双手扒拉著地面爬到一边,背带裤男则赶紧上前將其慢慢扶起半个身子,伊卡抱著自己的小腿,咬著牙,恶狠狠的盯著贝菈,但贝菈根本就没在看他。
“咔,咔咔。”相机男也拍下了这一幕。
然后那被索拉诺拉住的贝菈猛一发力,她这么原地一蹦,就在眾目睽睽下原地蹦了两米远,一把就將相机拿在自己的手里。
“上!”
长发男怒吼道:“嘛嘞个巴子的!”
司机赶紧护在索拉诺身前,他一时著急,仓惶掏枪掏了两下没掏出来,这才发现那帮人压根就没管他俩。
那些人挤在贝菈周边,他们伸出手抓贝菈的肩膀和胳膊,却发现怎么使劲也拽不动她;抓她的双马尾,却发现双马尾变得跟铁棍一样;用木棍敲她的腿,木棍断了,还震的手生疼——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见贝菈双手撕开那台相机,顺带將里面的胶捲扯了个稀烂。
“闪一边去!”
长发男见状只好让这些打手退下,这女人有大古怪!
打手们无可奈何的退回原地,长发男发愁的当口,猛的发现那个士兵又把枪掏出来了。
“嘿,注意点你!”
长发男有气没出撒,还就只能憋著,他用手指著司机呵斥道:“那玩意儿容易走火,別他吗对著我!”
“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