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地瞥见锁屏：“骗子！”

“是小事，”他迅速划掉通知，“陈默能处理。”

周吔拿过行李箱站在台阶上：“其实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能收拾。”

“不急，”他靠在梧桐树上，目光扫过她的行李箱，“陈默说『护任务没完成，代码会报错』。”

“什么代码？”

“他瞎写的，”他轻笑，“不过有句真话，”

“什么？”

“你穿白裙子的样子，比代码运行成功更让我开心。”

周吔眯起眼睛，仰头望著宿舍楼笑著说：“三楼左数第二间，我的房间。”

“嗯。”沈砚顺著她的目光望去，阳光在她发间跳跃，“下午两点阳光会照到窗台，记得拉窗帘。”

“你怎么知道？”

“目测。”他看著宿舍说，“上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周吔来到宿舍后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跑下楼，髮丝被风吹得微乱。沈砚抬手替她整理，指腹擦过她耳后：“宿舍还適应吗？”

“嗯，室友很热情。”她递给他一颗水果，“荔枝味，要吗？”

他接过，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晚上一起吃饭？今晚我有时间”

“好。”她点头，忽然凑近他耳边，“刚才室友从楼上看到你了，问你是不是我男友。”

“不是吗？”他低头看她，帽檐与她的额头几乎相触。

“是啦！”周吔恢復了下心情替他调整了下帽子，“好啦，晚上再见，我回去收拾下床铺。”

“嗯，晚上我来接你，”沈砚准备离开，陈默的视频通话打来，背景是混乱的办公室：“老大！北美那边……”

“说重点。”

“张总让我问，”陈默憋著笑，“北电校的开学典礼，比北美版图还重要吗？”

周吔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好意思哦陈默，今天给你老大借走了，谢谢你帮忙代班，下次给你介绍女朋友！”

“嫂子好！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喔。”陈默眼神亮起，立刻正经起来，“老大今天帅得像明星，我们都以为他要出道了！”

“他呀，”周吔亮晶晶的眸子看著沈砚，脸色略微有点苦恼。“今天確实很帅，比明星还好看！但是太受欢迎了”

沈砚掛断电话，笑著摘下帽子盖在周吔的头上“放心，等会回去就变成苦哈哈的程式设计师了。”

周吔抬手转动帽檐，望著沈砚离开。

离开校园，沈砚刚坐上车里，手机就弹出周吔的消息：“沈砚你知道吗？室友说你像偶像剧男主！”

他嘴角扬起，回覆：“那你就是我唯一的偶像剧女主。”

屏幕上，周吔发来一张自拍，背景是宿舍窗台的樱书籤，阳光正好落在书籤的字母上。他启动车子，后视镜里，北电的校门逐渐远去，却清晰映著今天的阳光，以及某个女孩发间的星芒。

同一时刻，上海松江影视城的《悲伤逆流成河》开机仪式

树叶落在“星耀娱乐x光线传媒”的红色背景板上，章若楠穿著chanel连衣裙站在签到台旁，她看著远处任慜和赵英波在媒体前谈笑，想起试镜时导演说“易遥要演出泥泞感，顾森湘要有云端的距离”。

“若楠，过来补个妆。”选角导演王姐招手，语气比试镜时热络三分，“落落导演说你侧脸適合45度光，一会儿合影站中间。”

章若楠跟著走进化妆间，瞥见朱妮正在和光线宣传总监王芹嘀咕，对方手里拿著她抖音的列印截图。林静凑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姑娘是光线塞进来的，试镜时被你压了三轮，小心她镜头前踩你裙摆。”

开机仪式上香环节，章若楠故意落后半步，等任慜拜完才上前。光线製片主任孙永笑著介绍：“这是顾森湘的扮演者章若楠，抖音上很火的『破碎感女孩』。”有媒体举起话筒：“章小姐作为素人之前没有任何影视经验，和中戏的任慜对戏会紧张吗？”（任慜竟然比楠楠小三岁，所以在本书中设置她和楠楠一样大都是96年的，不然这个时候她还未成年。）

她想起林静教的“示弱+捧杀”话术，低头轻笑：“当然很紧张啊，昨天还在跟任慜请教台词，她教我了好多演戏上的经验，比如『哭戏要先压喉结再眨眼』，特別管用。”

任慜立刻接过话头捧场：“若楠很努力的，昨天凌晨还在片场对戏，导演都夸她『眼神有层次』。”这话让落落导演满意点头，章若楠注意到导演助理手腕上戴著星耀娱乐的工牌，这是贾石凯安插的“自己人”。

拍照时，朱妮忽然踉蹌著撞向她，章若楠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扶住她的腰，对著镜头笑出梨涡：“小心高跟鞋。”现场响起快门声，林静在后台对著手机骂骂咧咧：“妈的，这贱人这招真脏。”

原来v团队提前买通场记，故意在拍照时喊“看这边”，想抓拍章若楠的丑態。但她的迴避动作被媒体解读为“优雅救场”，抖音#章若楠扶人#的话题半小时內登上热搜。

开机宴上，星耀的执行製片人李想端著酒杯过来，压低声音：“贾总说你今天表现不错，那个朱妮已经被光线警告了。”他指了指角落，“看见穿黑t恤的没？我们公司新签的新人，一会儿让他帮你挡酒。”

章若楠顺著他的目光看去，认出那是抖音上有数十万粉丝的“龙套小王子”，上周刚被星耀签进艺人孵化部。娱乐圈的规则就是这样，每个龙套都可能是资方的眼线，每句閒聊都可能变成通稿素材。

“李总，”她忽然想起试镜时的细节，“落落导演昨天让我调整哭戏节奏，说『要让观眾看见眼泪在眼中打转的过程』，这是不是……”

“別问，”李想拍了拍她肩膀，“导演要的是『真实感』，咱们提供的是『数据参考』。你抖音上哪个片段播放量最高，按那个来就行。”

开机宴散场时，林静递来个信封：“光线那边给的新人红包，里面有张购物卡和舆情应对手册。”章若楠翻开手册，第一页写著：“被问资源背景时，统一回答『感谢选角导演的慧眼』。”

她摸著红绳上的硬幣，想起试镜那天贾石凯说的话：“你只要当好顾森湘，剩下的交给公司。”

影视城的路灯亮起，章若楠看见任慜坐在台阶上背台词，赵英波在给她递水。远处的摄影棚里，灯光师正在调试2700k暖光，那是她昨天在群里提的建议，没想到真的被採纳了。

手机震动，林静发来消息：“贾总说，你的『救场视频』表现不错，晚上给你加个热搜『章若楠温柔暴击』。”

她望著夜空里的星星，想起抖音上那条获赞百万的视频：“从淘宝模特到顾森湘，我用了三年学会『在镜头前呼吸』。”评论区最高赞说：“她的眼睛里有破碎的星光。”

原来所谓“破碎感”，不过是资本精心计算的星光轨跡，而她，只是恰好站在聚光灯下的载体。章若楠默默摸出化妆包里的睫毛夹，按照抖音教程调整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