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婴被问得一怔。
何为正义?
她自幼饱读圣贤书,这个问题,书上有千百种答案。
匡扶社稷是正义,为民请命是正义,教化万方,亦是正义。
“正义,是天理,是公道,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云打断了。
“都不是。”
司云的声音很轻。
“在我这里,正义,就是用敌人的尸骨,为我大熙的百姓,铸成一道永不陷落的城墙。”
“我的剑,只为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挥动。”
“至於剑下亡魂会不会觉得委屈,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我只会確保,下次他们连委屈的机会都没有。”
东方婴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她读过的所有道理,在司云这种纯粹到极致的逻辑面前,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是啊,跟一群亡命之徒,一群隨时准备衝过来烧杀抢掠的蛮族,讲什么仁义道德?
那不是仁慈,是愚蠢。
她深吸一口气,对著司云再次行了一礼,这次的礼节,比先前郑重了许多。
“婴,受教了。”
司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
“你之前在山下,帮我拦住那两个草包兄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吧,你深夜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探討正义的定义。”
东方婴听他提及此事,也不再兜圈子。
“殿下,婴此次前来,是有一件关乎您安危的要事相告。”
“镇南侯已经查明了,在您登天梯之时,那支试图刺杀您的杀手,究竟是何来路。”
司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讲。”
“是『天地玄门』的人。”
东方婴吐出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带著几分凝重。
“天地玄门?”
司云在脑中搜索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这是一个传承自上古的正道宗门,底蕴深厚,门人遍布天下,在大熙立国前便已存在。”
“他们自詡名门正派,行事素来霸道,从不將凡俗王朝放在眼里。”
东方婴解释道,“他们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五圣山,曾是他们一位先祖的道场。”
“所以,他们觉得五圣山是他们的私產,不容外人染指。”
司云听完,气笑了。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狗屁理由,就敢在镇南军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这个皇子下死手?
好一个名门正派。
好一个天地玄门。
“镇南侯的意思是,此事非同小可,对方是上古大派,势力盘根错节,让殿下您千万小心,暂避锋芒。”
东方婴將镇南侯的担忧转述了出来。
“暂避锋芒?”
司云將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砰。
茶杯被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大熙的皇子,在自己的国土上,被一群方外之人刺杀。”
“不思著如何將其连根拔起,反而要我去暂避锋芒?”
“这是什么道理。”
他站起身,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自他身上瀰漫开来。
那是融合了人皇天威与十八层地狱之力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东方婴只觉得呼吸一窒。
“殿下息怒!”
她连忙开口,“这只是镇南侯的权宜之计,朝廷那边,已经有了决断。”
“哦?”司云的气息收敛了几分。
东方婴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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