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李选侍气得七窍生烟,她是皇太子名义上的母亲,原本就是要挟朱由校自重,看能不能爭得太后之位,垂帘听政。
但如今朱由校这种反应,让她心中又急又气,此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著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
她一步一步,朝著朱由校走去,似要以势压人。
李选侍在慈庆宫之时,借著朱常洛的宠爱,可以横行无忌,给朱由校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的阴影。
可惜。
这一招对现在的朱由校已经是没用了。
朱由校眼神平静,丝毫没有惧怕盛怒之中的李选侍,反而直视李选侍的眼睛。
他为何不怕我?
越走越近,李选侍心中便越是慌张,走到朱由校近前的时候,她已经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愤怒还是恐惧了。
李选侍儘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些。
“皇儿,你年纪尚幼,不懂朝事,宫外百官,表面上忠君报国,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你暂听母妃之言,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先待在宫中,由母妃与他们交涉,该是你的,总还是你的。”
李选侍想要以让朱由校登基为由,与大臣谈条件,以达到后宫干政的目的。
“母妃,外朝群臣,皆忠心体国之辈,皇考在位时,擢升贤臣入朝,如今朝堂之上,可谓是『眾正盈朝』,何来弯弯绕绕之说?况且,母妃以为扣住儿臣,当真能够要挟群臣?”
外面那些臣子,当然不是什么好人。
但你西李的政治手腕哪里是那些臣子们的对手。
更不用说在宫中,东林党人还有王安这个內应。
李选侍以为藏住朱由校便能够和朝臣谈条件,却不想在那些朝臣根本不跟你谈条件,也顾不上君臣礼仪,歷史上,在王安打开宫门之后,群臣一拥而入,翻遍乾清宫找到了朱由校。
找到人后这帮大臣也不管朱由校同意不同意,马上背起朱由校就往乾清宫外跑,强抱持以出。
在那个时候,他这个大明朝未来的皇帝,可有体面?
反而给了东林党人从龙之功,给其做大的机会。
“母妃始终是儿臣的母妃,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若母妃一意孤行,朝外百官不会答应,天下黎庶不会答应,儿臣,也不会答应。”
朱由校的声音很是轻柔,但听在李选侍耳中,却有如千钧重。
“你...你,本宫看你是翅膀硬了。”
李选侍被气得嗔目切齿,抡起巴掌,便朝著朱由校扇去。
在慈庆宫时,她不知道打了朱由校多少次,每每以训诫的名头,而朱由校连躲都不敢。
然而此番,却有了意外。
朱由校手疾眼快,一把將李选侍的手抓住。
“好啊好啊!连母亲训诫也敢躲了,圣人孝道,难道你也忘了?”
以为扣得大帽子的李选侍对著左右吩咐道:“太子不尊孝道,速將其送入偏殿,罚抄《孝经》十遍!”
“我看谁敢!”
朱由校大喝一声,那些原本欲上前的太监宫娥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停住脚步。
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一个是失去靠山的选侍。
皇宫之中都是人精,前世李选侍能扣住朱由校,占住乾清宫,也是pua了朱由校,让其不敢反抗而已。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大明山陵崩,今乃是举国同悲之日,万望母妃三思而后行,册封皇贵妃之事,尚还在內阁未擬旨,母妃应该多思虑身后之事。”
语罢,朱由校將李选侍的手缓缓放下,然后后退一步,对其郑重行了一礼。
李选侍呆呆的看著朱由校,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王大伴,去慈庆宫。”
喝住了李选侍,朱由校心中並未放鬆。
因为他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李选侍,而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衣冠禽兽们。
是做傀儡,还是做实权皇帝,还要与那些臣工做过一场,方才能下定论。
“陛下...”
而在一边看戏的王安已经呆住了。
他在慈庆宫侍奉朱常洛多年,对於皇长子朱由校也算是了解。
今日之皇长子,怎么和之前完全不同?
本来他觉得皇太子开窍,不惧怕李选侍了,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看来,这开窍过了,似乎也不是好事。
王安看著面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的皇嗣,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晚年神宗皇帝的影子。
他有预感,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似乎不是那么好当的。
“殿下,这边走。”
王安躬身低头,极尽諂媚,在前头引路。
朱由校缓步走出东暖阁,呼吸殿外新鲜的空气,望著紫禁城的红砖金瓦,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豪迈之情。
既然做了天启,那就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这贼老天的考验?
脚踢党爭酸腐儒,拳打建州野猪皮。
是他的五年计划。
变法改革去沉疴,开海殖民传汉法。
则是实现大明伟大復兴的必经之路。
初生的朝阳缓缓升起,朱由校太子袍服下的拳头骤然紧握。
重振皇明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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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一些情况,向读者匯报一下:
本书2024年5月就內签通过了,至今才发书,主要是太多资料要查了。
看了几个月的书,查了许多资料,方才敢动笔。
书里面的內容,作者君儘可能的符合歷史,当然,我写的是小说,不是史书,肯定是会改编的,与歷史是有偏差的,还请读者朋友们自行甄別,求同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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