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孙如游如何激动,但该有的章程还是要走的。
“臣下老朽之躯,尸位六部,如何当得上殿下如此高抬?不过是兢兢业业,为国分忧,为民奔走罢了。”
朱由校眼睛一亮,说道:“好一个为国分忧,为民奔走,若我大明都是如礼卿一般的人,何愁国事不兴?”
嗣君上前,將孙如游搀扶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
“本宫年尚幼,诸事不通,便有劳尚书了。”
孙如游扑通一下跪伏在地,自肺腑感佩而出,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天知道自神宗皇帝之后,他承载了多少压力。
作为礼部尚书,郑贵妃的皇后、皇太后之议,移宫之议,李选侍的皇后之议、儘早册封太子...
很多事情,他都顶著巨大的压力向前。
先帝不理解,宫中人记恨。
而同僚却觉得他过於软弱,只敢拖延,不敢拒绝。
他孙如游就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还好,还好嗣君是个明事理的!
他懂我!
“殿下有神君之像,日后必能內政修明,知人善任,我大明有殿下,实在是两京一十三省,万方百姓之福...”
这些吉利话,嗣君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含笑点头,转而看向英国公。
自土木之变后,勛贵在朝中的影响力大打折扣。
但英国公一脉尚可,在万历三十七年便领五军都督府后府,虽然如今五军都督府的影响力不如兵部,但好歹也是掌兵的人。
作为老朱家的人,自然是比那些外人值得信任的。
为了防止什么壬寅宫变、天启落水,宫里京城內外的兵权,朱由校是要牢牢掌握在手的。
兵权不在手,如何能和这些人周旋?
“孤长在深宫,诸事不通,许多事情便需要长者辅弼,如这东厂、锦衣卫之事,便有许多迷惑之事,需要国公解惑。”
张维贤当即表示:“殿下但有所问,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国公隨孤一道前去文华殿罢!”
说著,不容英国公张维贤反应,朱由校挽著英国公的手,便朝著文华殿而去。
此刻文华殿中。
群臣早早的便在此候著了,內阁首辅方从哲眯著眼睛,似在打瞌睡。
而韩爌与朱国祚则是眉头微皱,想来今日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构想的稍有偏差。
“皇太子驾到~”
內监扯著公鸭嗓,大喊一声,便是打瞌睡的方从哲都睁开了双眼,其他人更是规规矩矩的站好。
很快,便见一身著縗服的少年踏步而来,孙如游王安居於其后,短了两步,而嗣君与英国公居然揽著手前来,让眾人眉头直跳。
到了地方之后,朱由校鬆开了张维贤的手,后者已然是大汗淋漓。
好皇爷。
您这不是將我架在火上烤吗?
那些个朝臣见到我如此与你殿下亲近,日后麻烦事肯定不会少了。
哎~
陛下看重是恩宠,是荣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
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帝王的荣宠不是无缘无故的,在慈庆宫,张维贤便知晓嗣君不是一般人了。
就不知道他英国公府,还有多少颗人头,可以为陛下掉的。
英国公的心思,朱由校不在乎。
此刻他看向满殿禽兽,哀容之中却闪烁一丝精光,与眾臣互相行礼,仪態大方,礼节无可挑剔。
“本宫初御文华殿,诸事皆仰赖诸位肱骨柱国!”
诸臣公见此,纷纷对著朱由校揖礼拜见。
“拜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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