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客氏便入了端本堂。
只见客氏此刻形容狼狈不堪,一头乌髮凌乱披散,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衣衫褶皱纵横,领口微敞,露出脖颈处暗红指痕。
她眼眶通红,蓄满盈盈泪水,紧咬下唇强忍呜咽,柔弱模样似遭了天大的委屈。
“殿下,奴婢被人欺负了。”
客氏呜咽哭泣,就要朝著朱由校身上扑来。
周遭贴身太监立即挡在朱由校面前。
“殿下?”
客氏见到朱由校冷峻的脸上,丝毫没有心疼的模样,心中一惊。
只好呜咽更大声,眼泪横流,哭诉道:“殿下,那守门的卫士好生无礼,不仅强打奴婢,还有猥褻之举,还望殿下为奴婢做主,杖死那两个卫士。”
好恶毒的女人。
那两个卫士不过履行职责罢了,便要夺人性命?
朱由校没有回话,而是看著客氏身后的魏朝,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魏朝扑通一下,跪伏下去,肥硕的身躯颤抖著说道:“回太子爷的话,客氏自乾清宫而来,说要面见太子爷,奴婢怕扰了太子爷兴致,便不做通传,没想到客氏她居然敢冲宫,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完手掌便朝著两颊掌嘴而去,啪啪直响。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魏朝虽然与客氏对食,但如今看嗣君对客氏的態度,可不似之前一般。
他自然是要当个不粘锅了。
“好你个魏朝!”
客氏脸上露出怨毒之色,狠狠瞪了魏朝一眼,转头对著朱由校说道:“殿下,此人害得我们母子不能相聚,又口出狂言,詆毁奴婢,殿下,不能饶了这阉竖!”
“够了!”
朱由校大喝一声,直接让客氏神情凝固,面目表情呆滯起来了。
“殿下?”
客氏一脸不敢置信。
朱由校从来没有吼过她,甚至大声一点的责罚,都从未有过。
今日是怎么了?
“殿下,我是客奶奶啊!你难道不记得我了?”
客氏想要唤醒以前的朱由校。
但如今占据这具身体的魂灵,早不是以前的朱由校了。
朱由校当即说道:“客氏,你为孤之乳母,此事我自然知晓,但太子乳母,便能在紫禁城肆意妄为吗?”
见朱由校一副要问罪的模样,客氏心中一凉。
但她仍旧要做最后挣扎。
“奴婢冲宫確为不对,但是魏朝不愿通稟,而奴婢想念殿下得紧,担心殿下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是故冒死前来,谁知那守门卫士粗鲁不堪,方才喊出声来,惊扰了殿下。”
这女人,倒也不蠢。
朱由校说道:“宫里的规矩,难道你不知?”
客氏当即跪伏下来,面颊对著大理石砖说道:“宫里的规矩,奴婢自然知晓。”
“既是知晓,便是知法犯法,仗著恩宠,便想为逾矩之事,客氏,你可知罪?”
知罪?
客氏泪流满面。
如果说之前她是装哭,那现在她便是真哭了。
“奴婢知罪了,万望殿下记在奴婢侍奉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自古无情帝王家。
客氏算是知晓了这七个字的意思。
难怪说皇位会使人性情大变,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以前她还不信,但如今,她是完全信了。
“魏朝,此罪该如何处罚?”
魏朝笑容很是勉强,说道:“殿外喧譁,按律当斩。”
按律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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