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
大明的官员俸禄確实低,正一品的官员,年俸方才1044石,以如今京城的物价,折银方才八十七两。
正七品的知县,年俸方才90石,折银方才7.5两,仅能勉强养活5口之家。
如此看来,在大明朝当官,那真是惨到不能再惨了。
然而...
事实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了。
明朝官员若仅靠法定俸禄,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因此普遍依赖“灰色收入”。
虽无正式制度,但地方官通过“火耗”截留部分税款作为补贴,如知县年得 50-200两。
越往上级,所得越多。
还有公费津贴,地方官可支用“公廨田”收入,用於衙门日常开支。
过节的时候,有些官员还会得些赏赐,如首辅可得 100-500两,但非常规。
除了这些合法性收入之外,还有不合法,但是官场默认的灰色收入。
譬如火耗、羡余,徵税时多收的损耗(如碎银熔铸损耗),实为变相加税。
又譬如冰敬、炭敬,地方官向京官送的“节礼”(夏季冰敬、冬季炭敬),按品级定例:
巡抚送首辅:年 1000两。
知县送巡抚:年 50两。
甚至於朝廷以“修河”“賑灾”“辽餉”名义加征赋税之时,当地官府可以截留部分自用。
加上断案收“孝敬银”等等等等。
在大明朝当官,只是表面上收入少而已,实际上,这些当官的,哪一个不是吃得肚满肠肥?
又哪一个没有几房小妾?
如海瑞这般的清廉之臣,为何会如此出名?为何会被朝堂立做典型?
还不是因为这类人太少了。
越是缺少什么,越要宣传什么。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皇帝不说话,但眼神阴沉,魏朝知晓这个时候自己该做些什么。
司礼监太监,从来都是皇帝的爪牙。
皇帝不能干的事,不能说的事,都是要他们来表达的。
因此,魏朝仰首挺胸,在阶上詰问群臣:“大明朝官员当真一个个都清廉如水,难道一个个都身无资財?”
王安勾结外臣,是故被天子所厌,导致司礼监大太监的位置易主。
有王安的前车之鑑,魏朝自然不敢和外臣勾结,为了討好新君,他甚至要做出与外臣对抗的样子来。
“顺天府通州人李三才,曾任漕运总督、凤阳巡抚,收受盐商贿赂,岁入数万金,並纵家奴强占民田其,宅邸“水竹別墅”极尽奢华,蓄养歌姬数十人,在通州拥有数千亩庄园,可谓是“富甲一方,僭擬王侯”。是也不是?”
“至於都给事中之前所言之顾宪成,乃属无锡顾氏,家族田產、商铺收入丰厚,何称家无余財?”
“我大明朝的官员,除俸禄之外,还有多少其余收入,难道诸位不知?”
有些事不上秤不到四两重,要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而官场潜规则,明显如此。
杨涟当即怒喝,说道:“好个奸宦,敢辱我大明臣子,难道在魏公公眼中,我大明朝的官员,都是贪官污吏?你是要蒙蔽圣君不成?”
杨涟確实有资格说这种话,他这个人便是以海瑞为榜样。
除了拿俸禄之外,其他冰敬炭敬,一概不收,家贫至“冬无衣,日啖一粥”。
当然...
杨涟清廉是有海瑞模样。
但底线是不如海瑞的,行事也比海瑞灵活。
只能说是形似,无有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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