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
文渊阁中的气氛不见融洽。
议事堂中。
內阁次辅刘一燝、阁臣韩爌,正与內阁首辅方从哲对峙。
“一百八十本弹劾奏章,如何票擬得了?我看我等递牌子面圣,將这些奏章全部留中为好。”
朱国祚忧心忡忡。
昨夜方从哲处理奏章直到深夜,朱国祚以为方从哲是要请辞。
结果,是要干仗。
朱国祚欲哭无泪。
“方阁老挑起党爭,我等不得不应战,既然是要弹劾,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乾净,还是我东林党人乾净。”
韩爌今早得知齐楚浙党发难的消息,当即怒不可遏,亦是发动杨涟等人,让都察院御史弹劾齐楚浙党的人。
才到正午,弹劾的奏章,却已经堆积如山了,共有一百八十本之多。
这些弹劾奏章,有的是確有证据,有的却是风闻。
总之,目的都是为了党同伐异。
“方某忠心为国,尔等却行党爭之事,打压异己,大行皇帝若见之,必痛心疾首。”
方从哲嘆道。
“阁老何必惺惺作態,若想平党爭,便都后退一步,一道进宫面圣。”
韩爌在气头上,但刘一燝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
方从哲昨日面圣之后,態度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
这背后,有没有陛下的影子?
双方若是拼上头了,最得利的人,到底是谁?
刘一燝要双方熄熄火。
然而,方从哲像是理智全消一般,说道:“要查便去查,这些弹劾奏章,即刻送至司礼监批红,之后,该交由三法司会审,还是六部协同,便按著规矩来做!”
朱国祚想要阻拦,但双方已是水火难容。
李汝华与孙如游老神常在,並没有参与其中。
虽然弹劾奏章之中,也有弹劾他们两人的,但他们镇定自若,丝毫不惧。
说到背后有人,谁背后真的有人,或许在退潮了之后,便知道谁在裸泳了。
“诸位,光禄寺送来餐食了,我们吃饱了,再论这些罢。”
孙如游在一边笑著说道。
韩爌看见孙如游这张老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一声,啐了口唾沫,小声骂道:“佞臣。”
隨后径直走向直庐用午膳。
孙如游闻言,笑顏依旧。
刘一燝对孙如游頷首表示歉意,嘆气般说道:“如今局势如此,还请孙尚书在陛下面前回护几句,莫要让大明朝陷入党爭的泥潭之中。”
孙如游当即说道:“都是为国办事,为陛下尽忠,应有之理。”
刘一燝心事重重的到跟在韩爌身后,快到直庐,刘一燝这才喊住了韩爌。
“东阁且慢。”
韩爌停下脚步,道:“次辅有何教我?”
刘一燝眼神闪烁,说道:“今日这事透著诡异,方从哲如此,必有隱情。”
“我当然知道有隱情了。”
韩爌说道:“方从哲以为有陛下援手,便能將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
他嗤笑一声,说道:“咱们的陛下,心思深沉,到时候,真会助方从哲?”
原来韩爌早就想明白了。
“陛下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他以为凭藉方从哲那蠹虫,便能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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