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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革故鼎新,厂卫显威

东暖阁內。

朱由校接过隨侍太监奉上的青缠枝莲纹茶盏,指尖轻抚温润的瓷壁,目光扫过殿中眾臣。

他略抬了抬手,声音不疾不徐:“诸位爱卿奏对多时,想必已是口乾舌燥,且先用盏茶润喉。”

“臣等即谢陛下恩典!”

殿中文武齐声应诺,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茶盏。

英国公张维贤轻饮一口,眼中一亮。

竟是今春新贡的雨前龙井。

他心中暗凛:看来內廷再无人敢在御用之物上做手脚了。

眾人浅啜一口,顿觉唇齿生香。

方从哲眼晴一亮,他还是第一次在御前喝这么好的茶,以前在御前喝陈茶,还要硬著头皮夸好茶,如今却是不用了。

饮毕。

眾臣將茶盏轻放回隨侍太监手捧的朱漆描金托盘上,垂手肃立,静候圣諭。

朱由校这才端起御案上的青缠枝莲纹茶盏,指尖轻抚温润的瓷壁。

他轻啜一口,清冽的茶汤滑过舌尖,初时微苦,继而回甘绵长。

“好茶。”

不过,喝完好茶之后,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想起此前那些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用陈茶敷衍天子,如今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不是被发配南海子,就是被杖毙在慎刑司。

现在的御茶房,再无人敢在贡茶上做手脚。

堂堂九五之尊,若连一盏新茶都喝不上,这大明江山,还成何体统?

喝茶时间结束。

朱由校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地看向英国公张维贤与兵部侍郎袁可立,沉声问道:“二位爱卿,

京营整顿得如何了?如今京营之中,实有兵员几何?”

张维贤与袁可立对视一眼,由张维贤率先出列奏对:“回稟陛下,自去岁奉旨整顿以来,已裁汰老弱虚冒兵丁两万八千余人。现今三大营在册兵员七万三千,然..:”

他略作迟疑,还是硬著头皮说道:“然实操演者不足四万,火器营尤缺精锐。”

朱由校闻言,道:“也就是说,京营还有三万多的虚额?”

张维贤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正是如此。”

“为何知晓有吃空餉之事,还不解决?”

面对皇帝的质问,袁可立还没说话,张维贤就跪伏於地,声音发颤地奏道:

“陛下明鑑!非臣等不尽心,实有三难:其一,京营空餉多与勛贵牵连,若彻查恐动摇军心;

其二,兵部歷年帐册混乱,冒领者皆以'家丁亲兵『之名虚报,追查需时日;其三...”

他偷皇帝神色,咬牙道出关键,说道:“神宗皇帝晚年曾默许此法,以补宗室俸禄之缺!”

皇帝眉头紧皱,显然对张维贤的回答並不满意。

在这个时候,袁可立躬身奏道:“陛下容稟,京营空餉问题正在解决当中,不过需要循序渐进。此事牵连甚广,若操之过急恐生变故。”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本帐册呈上。

“臣查得三大营空餉根源有三:其一,如国公所言,勛贵世袭军官多占虚额,仅成国公府名下就掛有亲兵六百余员;其二,兵部歷年发放的马乾银、盔甲费等杂项,实为变相空餉名目。”

“最紧要者,乃军官正式俸禄极低,参將年俸仅48两,把总更只有12两。莫说券养家丁,便是维持体面都难。士兵月餉九钱的定例,实际发放时层层剋扣,到手不足三分之一。”

正如大明朝为什么都是贪官一般,因为俸禄太低了。

同样,当兵的也是如此。

尤其是那些需要养家丁的,不吃些空餉,那根本养不起军队。

然而,这並非是长久之计。

朱由校眼中寒芒乍现,猛地將茶盏重重顿在御案上,青瓷底与紫檀木相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荒谬!”

皇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卫所兵制败坏至此,尔等不思整伤,反倒將吃空餉、养家丁视作常理?洪武年间,太祖以卫所养百万雄师;永乐朝,三征漠北的虎賁哪个不是正军?何时我大明的江山,竟要靠將领私兵来守护了?”

说著,朱由校抓著眼前的大明会典,说道:

“这祖制里写得明明白白一一凡冒名顶替、虚报兵额者,主官斩立决!神宗皇帝的默许是情非得已,难道到了朕这里,反倒要变成天经地义不成?”

面对震怒的皇帝,袁可立深吸一口气,当即奏道:

“陛下明鑑!私兵之用,乃不得已为之。卫所兵制崩坏已久,册籍所载兵员十不存五,余者多为老弱充数。即便在册者,因粮餉经州县、卫所层层盘剥,士卒实得不足定额两成。常年飢谨之下,弓马生疏者比比皆是,遇敌则溃如散沙。”

“反观將帅家丁,一则可自募精壮,二则粮餉直达其手。如李成梁部家丁,月餉五两足额发放,配良马快刀,故能屡建战功。此非臣等妄言,辽东战报可证,去年萨尔许之战,八千卫所兵遇虏即溃,反倒是杜松五百家丁死战不退!”

见皇帝面色阴晴不定,袁可立突然撩袍跪地:“臣冒死进言,此弊根源在於三事:

其一,洪武旧制已不合时势。卫所军田多被豪强侵占,军户逃亡者眾;其二,兵部考功法度废弛。將领升迁不凭战功,反以虚报兵员为能;其三,永乐年后,朝廷为节省开支,竟默许以空餉补实餉!”

袁可立话语说完,东暖阁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之中。

最后,皇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朝中积弊如此之深,袁卿以为该当如何?”

袁可立昂首直视天子,话语鏗鏘有力,说道:“陛下若真要根除此弊,请先办三件大事:

第一,彻查五军都督府与兵部歷年帐册,凡贪墨餉银者,虽勛贵不赦;第二,重定武官俸禄,

参將年俸至少增至五百两;第三,请准臣在京营试行新法,裁撤空额后,以实餉练精兵!”

袁可立此言一出,张维贤面色剧变。

不是.

你和陛下串通好了吧?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不是在和皇帝唱双簧吗?

果然。

听了袁可立之言,皇帝摇了摇头,沉声道:“光做到此处还不够!还需確保粮餉能足额到士卒手上,武器装备、战马亦不可被层层贪墨。朕意设『军察院”,专司稽查军务!”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群臣,继续道:

“其一,命兵部、五军都督府与军察院三方按实有兵丁重造名册,每旬核对。凡虚报1名空额,主官即刻革职,追缴10倍赃银;超10名者,主官处斩,家產充公。

士兵可匿名举报空餉,查实后赏举报者所涉空餉的一半。

其二,士兵月餉从九钱提至2两,但每日需操练签到,缺勤一次扣三日餉银,连续十日无故缺席者逐出军营。

火器营、骑兵等精锐月再增1两,然需通过季度校考,不合格者降为普通兵卒。

其三,三大营裁汰所有老弱,保留青壮。每名士卒需能负重三十斤行军二十里,弓马生疏者转辅兵或遣散。

战马、盔甲、火器等军资由军察院直接登记造册,遗失或损毁需层层追责,贪墨者以盗卖军械论罪。”

英国公张维贤却面露忧色:“陛下,骤行严法恐引將领譁变——“

“十万虚兵?呵...朕寧可要三万能战敢战之兵,也不要这十万吃空餉的囊虫!”

皇帝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著冷光:“朕知道,整顿京营会断了多少人的財路。

成国公府、定国公府...这些勛贵世家的帐簿,朕心里都记著呢!”

“但如今辽东建奴虎视,西南土司蠢蠢欲动,朝廷每年耗费百万军餉,养的就是这些连弓都拉不开的老弱病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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