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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明爭暗斗,靖难清君

文华殿內,鎏金蟠龙柱间薰香繚绕,御座之上的朱由校一袭明黄常服,指尖轻叩紫檀御案,目光沉静地扫过殿中诸臣。

辽东、西南土司、整顿京营。

三事並议,朝堂早已暗流汹涌。

內阁首辅对著皇帝行了一礼,转身面向诸臣,朗声说道:“先议辽东事!”

此话一毕。

兵部左侍郎张经世率先出列,声如洪钟,板高举,字字鏗鏘:

“陛下!建奴猖獗,连克抚顺、清河,辽东危如累卵!熊廷弼虽勉力固守辽阳,然军中粮餉匱乏,士卒飢疲,若再无援兵,恐辽阳亦难久持!臣请速调蓟镇两万驰援,以解燃眉之急!“

话音未落,东阁大学士朱国祚已勃然变色,踏前一步,厉声驳斥:

“荒谬!蓟镇乃九边重镇,拱卫京师之门户,岂可轻动?若调兵北上,虏骑窥我空虚,乘势南下,则山海关危矣!山海关一失,京师震动,社稷倾覆,张侍郎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张经世面色涨红,怒目而视:

“阁老此言差矣!建奴若破辽阳,则辽东尽失,届时虏势更盛,再图南下,我大明何以抵挡?

与其坐视辽东沦陷,不如先发制人!”

朱国祚冷笑一声,寸步不让:

“先发制人?张侍郎可知蓟镇一兵一卒皆关乎京师安危?若调兵援辽,九边空虚,虏骑趁虚而入,则京师震动,天下大乱!户部无钱无粮,如何支撑两线作战?张侍郎莫非以为打仗只需一纸调令?”

二人爭执不下,殿內气氛骤然紧张。

此时,东阁大学士刘一憬缓步上前,拱手一礼,声音沉稳而有力:

“陛下,臣以为二位所言皆有道理,然辽东局势確实危急,不可不救。但蓟镇兵不可轻动,不如急召川浙精锐北上驰援。川兵悍勇,浙兵善战,且路途虽远,但可分批调遣,不至动摇九边防务。此外,当遣御史严查辽东军餉去向,確保粮餉直达军前,以免贪墨误国!”

刘一憬此言一出,张经世与朱国祚虽仍有不满,但爭执之势稍缓。

殿內眾臣亦低声议论,有人点头赞同,有人仍皱眉思索。

御座之上,朱由校目光深沉,指尖轻即御案,似在权衡利弊。

爭论还在继续,各方人马,有各方的诉求,也有各方的道理。

一个时辰之后,朱由校差不多明白了诸臣的意思,也开拓了不少视野,当即轻敲御案三声。

咚咚咚在一旁侍奉的魏朝当即会意,喊道:“辽东之事之后再议,现今议西南土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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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命既下,朝堂之上关於西南土司的议论顿时显出几分冷清。

那些方才在辽东军务上爭得面红耳赤的朝臣们,此刻却大多默不语,只有几位曾在西南任职的流官出列陈词。

“水西安氏屡叛,当效万历平播州例,发大军剿灭!”

一位面容黔黑的官员声若洪钟,他曾在贵州为官,深知土司之患。

话音未落,另一位身著青袍的御史立即反驳:“不可!奢崇明尚未表態,若逼反永寧土司,云贵必乱!”

他手指微微发抖,显是想起当年杨应龙之乱的惨状,

殿角传来一声冷哼:“文臣空谈误国!”

眾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位年迈的武官拄而立:“当令黔国公沐昌祚节制诸军,先抚后剿!”

朱由校端坐御座,目光在群臣间流转。

这些爭论看似激烈,实则浮於表面。

他注意到大多数朝臣都保持著谨慎的沉默,那些平日里滔滔不绝的阁部重臣,此刻竟也少有建言。

少年天子心中瞭然。

这些位列朝堂的袞袞诸公,多是科举出身的清流,或是久居京师的勛贵,真正了解西南夷情的实在寥寥。

他们的建言,不是照搬旧例,就是空谈剿抚,实在难有真知灼见。

朱由校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在殿內迴荡:“西南土司之事,交由兵部部议,再呈九卿面议,

最后內阁审阅,送御前决策!”

这一道圣裁,既显天子乾纲独断,又暗含深意。

將复杂的地方事务交给专业官员详议,再经层层审议,既避免了朝堂上的空谈误事,又能集思广益。

方从哲闻言,立即躬身领命:“臣等遵旨!”

鎏金蟠龙柱间的薰香裊升起,在殿內投下变幻的光影。

朱由校知道,这套严密的议事流程,必將为西南之事梳理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略。

而此刻朝堂上的沉默,与其说是无计可施,不如说是明智的审慎。

朱由校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侍立一旁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魏朝立即会意,拖著长音高声宣道:“议一一京营之事”“

这声宣喝犹如一道惊雷在奉天殿內炸响。

前来参加廷议的勛贵们顿时神色大变,成国公朱纯臣的指节捏得发白,定国公徐希皋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裹城伯李守的朝服下摆不住颤抖。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摆上了台面。

就在魏朝话音刚落的瞬间,英国公张维贤突然出列,“扑通”一声重重跪伏在金砖之上。

这位三朝元老以头抢地,声音硬咽:“启奏陛下,京营三大营空额竟达七成之巨!军械朽坏,

武备废弛,臣请彻查那些中饱私囊、吃空餉的囊虫!”

这番泣血陈词犹如一柄利剑,直指在场勛贵。

定国公徐希皋慌忙出列,声音发颤:“陛下明鑑!京营积弊非一日之寒,若操之过急,恐生变故。臣以为当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缓?”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崔呈秀厉声打断,他双目圆睁,板直指徐希皋:“若辽东失守,建奴铁骑旦夕可至京城!如今京营糜烂至此,拿什么护卫圣驾?靠什么抵御外侮?”

他的声音在殿宇间迴荡。

“莫非定国公要等虏骑踏破德胜门,才肯整顿京营不成?”

剎那间,文华殿內鸦雀无声。

鎏金蟠龙柱间的薰香似乎都凝固了,眾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令人室息的寂静中,御座上的少年天子忽然抬袖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咳咳~”

这声轻咳犹如雷霆乍响,满朝文武顿时若寒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袭明黄龙袍上,等待著九五之尊的圣裁。

朱由校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眾臣,最终停留在瑟瑟发抖的勛贵们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寒光。

“诸卿所议,朕已悉知。”

少年天子嗓音清冷,却字字千钧。

“辽东增兵增餉全力支持战事,西南方面,限兵部三日之內具本上奏,九卿、內阁需连夜合议,若是逾期,朕自问罪。至於京营—““

朱由校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殿中勛贵,在成国公朱纯臣等人惨白的脸色上稍作停留,寒声道:“著锦衣卫、军察院,会同兵部彻查京营。有罪认错者,朕可既往不咎,但若执迷不悟,莫怪朕没提醒你们!”

这声断喝犹如惊雷炸响,成国公朱纯臣身形一晃,险些跪倒。

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朝服下的双腿不住颤抖。

英国公张维贤则挺直腰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暗自頜首。

“陛下英明!”

群臣齐声唱和,声浪在文华殿內迴荡。

但细辨之下,这呼声里分明藏著几分颤抖一一有人是激动难抑,有人却是惊惧交加。

轰隆殿外乌云压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將鎏金蟠龙柱映得忽明忽暗。

沉闷的春雷由远及近,仿佛天公也在为这场朝堂博弈擂鼓助威,

檐角铜铃在骤起的狂风中叮噹作响,似在预示著一场涤盪朝野的暴风雨即將来临。

朱由校端坐御座,明黄龙袍在电光中熠熠生辉。

他冷眼扫过那些面色各异的臣子,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这场清查,既是对勛贵的震,更是对朝局的洗牌。

那些依附在帝国肌体上的蛀虫们,是时候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代价了。

雨点开始啪落下,打在殿外汉白玉阶上,溅起朵朵水。

新雨冲刷著紫禁城的金瓦红墙,也將冲刷著这个王朝积弊已久的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的皇命,尔等敢违否?

两日后,成国公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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