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二人回到了水军大营，褪去鎧甲。

张允赶忙向蔡瑁行了大礼，感激道：“今日若非德珪，张允已为刀下亡魂矣！公今后但有驱驰，允必不推辞。”

蔡瑁扶起张允，“誒，公何至於此？你我今同为降將，在曹丞相麾下不受待见，前番更是战事不利。今日之事，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我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后还应日夜操习水军，方是正途啊。”

送走了张允，蔡瑁在营帐中坐定，思考起了以后。

天色渐亮，营帐內烛火微弱，映照出蔡瑁紧锁的眉头和略显疲惫的面容。

江水拍岸的声音隱隱传来，仿佛在提醒他即將到来的风暴。

自己今天躲过了初一，不见得能躲过十五！

归根结底，他乃是荆州蔡氏之主，这支荆州水军暂时还听命於他。曹操想置他於死地，也绝非无的放矢。

“赤壁之战……”蔡瑁低声喃喃，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他虽身为水军大都督，却是贗品。

水军操练、战阵调度，虽有前身的记忆，可对面是什么对手？

我打诸葛亮、周瑜？

“该如何是好呢？”蔡瑁不禁向自己问道。

若是赤壁之战失利，自己作为水军都督，很可能成为替罪羊。想到此处，他紧握拳头，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额间沁出的细密冷汗。

回到许都，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运用前世记忆，帮曹操打贏了赤壁之战，可到时候东吴挥手可灭，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呢？

飞鸟尽，良弓藏！

前世无数的例子提醒著蔡瑁。

就算曹操心胸宽广，不將自己清算，但另一个隱患始终挥之不去——那就是曹丕！

作为曹魏阵营接班人，对他恐怕並无半点好感。

为何如此？

自己在荆州乾的是什么事？

废长立幼！

世子之爭素来如此的曹丕又怎会对自己怀有半分好意？

想到这儿，不禁让蔡瑁眉头越皱越紧，一时间仿佛感受到明晃晃的刀光剑影正环绕四周，让人喘不过气来。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远方黯淡沉鬱的天空，自言自语般说道：“还是得早做打算……”

这曹营怕是待不下去了。。。

至於投谁？

蔡瑁思量一会，还是得投刘备！

虽然自己之前差点將刘备困死於荆州，若不是关键时刻的卢来了个跃马檀溪，刘备已然身死。

但彼时各为其主，刘备又颇有容人之能，想来此事不是问题！

另一方面，自己与诸葛亮也算有亲戚关係，论身份，诸葛亮得叫自己一声舅舅！

而且此时算是刘备集团最低谷的时期，自己作为荆州蔡氏之主，有兵有钱，此时雪中送炭岂不是好时机？

更何况，三造大汉的诱惑又有谁能拒绝呢？

至於东吴？狗都不去！

想到这，蔡瑁重新披掛战甲，去往了水军营寨。

远处，曹军水寨的灯火星星点点，宛如一条蜿蜒的火龙，盘踞在江面上。

蔡瑁知道，这些水军名义上归他统领，也是他的立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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