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巨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那是一种赌徒押上全部身家时的决绝光芒:“德珪公此言当真?皇叔……真愿如此待我吴巨?”
蔡瑁知道火候已到,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那份帛书,双手奉上:“此乃皇叔亲笔手书,盖有左將军印信。皇叔承诺,只要兄愿携手共抗孙曹,驱逐士燮势力,苍梧之地,永为兄之根本!所需粮秣军械,荆南旦夕可至!”
吴巨接过帛书,仔细验看印信,又逐字阅读內容,紧绷的脸色终於彻底缓和下来,甚至露出一丝兴奋的潮红。
“只是士燮盘踞交趾数十年,根深蒂固,城高池深,私兵部曲不下万人!其弟士壹、士?等分守鬱林、合浦,互为犄角。若我苍梧一郡之力贸然强攻,无异以卵击石,正中其下怀!”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却难免流露出几分焦虑,“如今皇叔荆州初定,不知能否……”话未说完,却被蔡瑁截断。
蔡瑁没有將兵力布置全部明言,只是语气篤定:“皇叔已屯兵万余於零陵,旦夕之间,即可亲至!”
“好!好!好!”吴巨连道三声好,猛地一拍案几,震得酒水四溅。
他霍然起身,眼中再无半分疑虑,只剩下炽热的兴奋与战意,“皇叔待我至诚!我吴巨岂是忘恩负义、不识时务之人?!士燮、步騭等人,欺我太甚!德珪公,请回报皇叔,我吴巨愿举苍梧之力,与皇叔结为生死同盟!共逐豺狼,同取交州!”
蔡瑁亦是大喜,隨后两只酒樽重重地碰在一起,一桩基於共同威胁和现实利益的南方同盟,在这湿热、粗獷、远离中原纷爭中心的苍梧太守府中,正式敲定。
蔡瑁望著窗外岭南墨绿色的、层峦叠嶂的山影,心中清楚:通往交州的大门,已被他撬开。
这时,吴巨忽然神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语气中带著隱隱的担忧:“不知东吴是否也会派兵相助士燮,进而图谋交州?”他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浓浓的夜色,仿佛在揣摩远方势力的动向。
蔡瑁淡然一笑,目光坚毅而自信:“如今东吴大都督周瑜正率军攻打南郡,孙权亦想趁赤壁之胜攻打合肥。东吴已无力染指交州,將军大可放心!”
“如此便好!”吴巨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但旋即又神情凝重,“那就只剩下士燮了……只是这老贼极其谨慎,多年窝守在交趾老家。”
他苦笑著摇头,一双手无意识地揉搓著酒杯边缘,那杯沿已被多次摩挲得略显磨损。“德珪公有所不知,那瘴气湿热之地非同寻常。寻常士兵一入交趾密林深处,不仅体力难支,更是被湿热缠身,作战能力几乎丧失。我担心……”话语未尽,却已尽显忧虑。
“而且,这广信城內外,全是士燮的耳目,如同筛子。到时候皇叔大军过江之时,必定被他早早知晓。那时,他躲身於交趾深处,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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