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交界处的连绵山区。
吴巨坐镇临时大营,他身后,糜芳正皱著眉头,就著昏暗的油灯核对一份简陋的竹简清单。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豫章那几个县,守军没有一丝戒备!粮仓!府库!哈哈,烧得那叫一个痛快!够那碧眼小儿心疼半年!”
糜芳放下竹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吴將军,痛快是痛快了。可咱们深入敌境,孤军悬师,吕蒙的回援大军怕是已经在路上了。接下来……按主公密令,咱们可不是来占地盘的。”
吴巨也严肃下来:“明白,我等只行拖延之事!”
几天后,当吕蒙派出的、由悍將凌统率领的先锋回援部队火急火燎地赶到豫章郡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被焚毁的城池冒著黑烟,倖存的官吏百姓惊恐未定,而袭击者——那支该死的交州蛮兵,却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南岭莽莽苍苍的群山之中,只留下满地杂乱的脚印和挑衅般的涂鸦。
“追!给我搜山!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群鼠辈挖出来!”凌统气得暴跳如雷,立刻下令部队进山搜剿。
然而,大山是山越人的主场。
吴巨手下的山越头领们,从小就在这崇山峻岭间摸爬滚打。
他们化整为零,依託复杂的地形,神出鬼没:
凌统的大军刚进山坳,山顶就滚下无数巨石擂木,砸得人仰马翻。
密林深处,冷箭如同毒蛇般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出,专射军官和斥候。
凌统的部队像一头闯入荆棘丛的猛虎,空有尖牙利爪,却处处受制,被拖得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几天下来,连交州兵的主力影子都没摸到,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
“丹阳郡边境……芜湖镇……”吴巨低沉的声音在帐內响起,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凌统小儿以为我等遁入深山便无计可施?传令各寨主,依计行事。目標——芜湖镇码头、粮仓!动作要快,一击即走,不可恋战!让江东人看看,我交州健儿,非止擅於山林!”
“诺!”帐下侍立的山越头领们齐声应喏,眼中闪烁著对这位既熟悉山林法则、又深諳兵略的州牧的敬畏。
数日后,当凌统率领的五千江东回援先锋疲惫不堪地在豫章郡山中兜兜转转时,后方传来的急报如同晴天霹雳:
“报——將军!丹阳郡急报!交州牧吴巨、糜芳部,突袭芜湖镇!焚毁码头三座,粮船十余艘!其部……其部並未远遁,现于丹阳郡边缘、毗邻豫章之飞凤岭扎下营寨,据险而守!”
“飞凤岭?!”凌统勒住战马,脸色骤变。那地方他清楚,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吴巨不去钻山沟,反而大摇大摆地立营?
他立刻率军赶往飞凤岭下。只见对面山岭之上,依著陡峭山势,一座营寨拔地而起!
虽略显简陋,但柵栏坚固,刁斗分明,营盘布局暗合章法,绝非乌合之眾能建。
寨墙之上,“交州牧吴”、“糜”字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寨中隱隱可见甲士巡弋,秩序井然,一股沉凝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吴巨……”凌统眯起眼睛,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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