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皱眉思索一阵后,咬牙说道:“童威童猛,隨我去穆家庄!”
“啊?”童威张大嘴巴,“哥哥你不是要向穆家哥俩儿求援吧?”
“那兄弟两个也就只在揭阳镇上横行霸道,哪有胆量去劫法场,”童猛接著说道,“还不如张横兄弟答应得乾脆利落。”
李俊看著两个小兄弟的眼晴,一字一顿说道:“那也要去找,他俩是拜过宋江哥哥的,不可能不顾江湖道义,大不了我让出一部分私盐生意给穆家“
他话未说完,童家兄弟双双叫道:“哥哥不可,这是咱们的命脉。”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李俊摆手打断他俩,“那狗知府后天午时三刻便要斩首宋江哥哥,
顾不上其他的了。”
童威童猛面面相,无奈嘆了口气,於是跟著李俊急急忙忙往揭阳镇去了。
揭阳镇就在揭阳岭前方不远处,三人紧赶慢赶到了镇子上,入目之时却是大吃一惊,只见家家户户紧闭大门,街上连条狗都见不到,而那镇子当间似乎还有些许断肢和散落的兵刃,地上血跡都还未乾涸,似是有人在这里动过手。
“这!”童威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喃喃道,“不会是杀了李立的凶人也在镇子上吧?”
李俊眉头紧锁,正待说话之时,一队约有三四十人的人马,举著火把从远至近而来,到了身旁只见领头的大汉叫道:“李俊你来得正好,隨我去江边追人!”
“穆弘,发生何事了?”
“我兄弟死了!”
穆弘两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杀他的贼人往潯阳江边去了,现在追还能赶上!”
星月之下,潯阳江中滔滔浪滚,入目之处芦苇丛生,別有一派浩大气象。
“咱们看起来很像老实人么,”林克摩著下巴自言自语道,“怎么谁见了都想踩上一脚。”
“这一路我觉得咱们表现得已经够低调了—”
林冲在旁边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江水洗著手上的血跡,
好傢伙,从黄昏到现在杀了不下二十个人,您低调到狗肚子去了吧。
不过想想,自己一行人確实没主动惹事,吃个饭遇上黑店,投个宿碰到恶霸,那个叫什么穆春的傢伙可囂张了,一言不合就要让家丁打杀自己,当初高衙內也没他这么横的。
还以为对方有多能打,结果三拳两脚就一命鸣呼。
林冲仰头望天,算了,左右就是个小地方的恶霸,看样子平日没少鱼肉乡里,也算为民除害了。
“少爷,咱们还要等多久?”鄆哥儿一巴掌拍死一只在胳膊上吸血的蚊子,苦著脸问道,“这鬼地方真的会有船?”
“有,相信我,”林克很认真地回道,“而且船上还卖餛飩和板刀面吃。”
邮哥儿瞪著眼睛,完全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林衝心里却咯瞪一下:我靠,接下来还要杀人?
鄆哥儿年纪还小,加上又是头一次出远门,对所谓的江湖黑话自然不懂,可他林冲却是门清儿,哪怕以前不知道,在梁山上混久了后也就会了。
这个时候,林冲猛然醒悟,好像林克知道的事情很多啊!
不管是超越时代的领地治理方法,还是那些千奇百怪的知识,亦或是偶尔蹦出的陌生人名,他却能对其生平如数家珍·只不过这些惊人之举都被林克用宿慧和暗部当藉口搪塞过去了。
林冲面色复杂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他的神秘自己早就已经发觉了,隨著与他接触的深入,自己反而愈发地看不透对方了。
林克见林冲以像在瞧著大魔王的眼神盯著自己,有点摸不著头脑:“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林冲別过脸去,望向芦苇丛深处。
却就在这时,芦苇丛中忽然摇出一只船来,鄆哥儿见了惊喜地叫出声:“哎,真的有船啊!”
那摇擼的躺公听见岸边有人说话,便大声问道:“这么晚了,几位可是要过江?”
“正是,你快过来,银钱少不得你。”鄆哥儿跳起来挥手招呼他。
躺公听见有钱,心里暗自欢喜,將船驶到岸边,一看足有五个人,隨身还携带著兵刃,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不载不载,尔等找別人去吧。”
“你这人好生奇怪,有钱还不赚?”
“我赚了钱也要有命才行,”躺公冷笑道,“你们人多还带兵刃,没看错的话身上沾染的那是血跡吧,万一栽了你们却要害我性命,可如何是好?”
“这是路上与匪人廝杀,不小心沾的血,”鄆哥儿急忙说道,“我们是正经商人,从不做违法的事。”
躺公只是冷笑也不说话,摇著擼便要离开,这时忽听林克在背后说道:“二十两银子,给个痛快话,载不载我们?”
果然,那躺公回过身子,脸上似是在犹豫,片刻后指著几人的兵刃:“这些先交由我保管,等过了江后再交还於你们,还有,上船后要先付钱。”
“可以,没问题。”
几人將隨身兵器扔到船上,崩公收拢到一起锁在舱板下面,这才把踏板架了出来。
上了船后,鄆哥儿从包裹里取出银子给躺公,千万叮嘱道:“一会儿你再回来,把我们的马也送到对岸。”
崩公点头答应下,把擼一摇,那只小船便如利箭一般破开水面,往江心里驶去了。
也就在这时,穆弘和李俊他们追到了滩头处,十数个火把乱明,將江水照得红彤彤一片。
李俊眼尖,看到逐渐远去的小船,指著上面的躺公:“那人莫不是船火儿张横?”
闻言,穆弘仔细辨认一番后,口中叫道:“张横,你且把船摇回来,上面的是我家仇人!”
张横一边摇櫓,一边说道:“我多日没主顾了,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办事,尔等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
“他们杀了我兄弟!”穆弘勃然大怒道,“你想不想在揭阳岭继续討生活了?”
“少来威胁我!”张横一口口水到江中,“揭阳镇是你的地盘不错,可这潯阳江上须得老爷我说了算!”
两人竟然隔著江水对骂开来,鄆哥儿在船舱里听得发愣:“不是,咱们怎么又上了贼船了,有人会游泳吗?”
一行人全部摇头,表示自己是旱鸭子。
“那——“一会杀不杀?”
林克想了想:“要是他不老实,就先废了两条腿,等咱们过了江后再杀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