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消息的过程总是难捱的,但好在祖阳能沉得住气。
练刀、骑马、锻链、读书、耕田,日復一日。
八月中,豆子发育得都很不错,田里的耕耘一片欣欣向荣,茁壮生长的作物总能给人们带来积极的情绪。
得到祖逖的支持后,祖阳的心底也更显得放鬆了些许,只是对原本的长期计划做出了一定调整。
原本既定的盟友现在必须加以提防,到北方后发育的计划也必须加快。
这样一来,原本构想中的坚固防线势必难以达成,只是也无可奈何。盟友的筛选很重要,因为往往盟友的背刺会比敌人造成更大破坏。
中秋节后第二日的傍晚,祖阳主僕辞別了石三等门客,从祖家坞向自家小院行去。
晚霞璀璨,暮色將道路染成暗红时,秋阳的光正掠过婉儿发间的草屑。
祖阳见了隨手摘掉,拍拍她的脑袋。婉儿也无异样,只是缩著脖子晃了晃头,露出酒窝与小巧虎牙,主僕间相处愈发隨意起来。
“公子,你说一会儿要做什么来著?”
“牙膏牙刷,洁净牙齿用的。”
“不是有青盐和柳条么?”
“青盐太贵,跟柳条的效果也不好。牙齿很重要啊,得好好保养。”
又是听不懂的话。
婉儿对所谓的“牙膏”“牙刷”不明所以,只是扒拉著挎篮里採摘的薄荷与鸡舌香,轻轻嗅了嗅。两种草木的味道都很提神,不知公子即將做的牙膏是什么味道,她颇有些期待。
走到自家小院近处,两人意外发现门口有人在等。
三名緋袍信使各自牵著马匹,或蹲或坐似都已待了许久了。见了祖阳主僕后,为首者连忙跳將起来,银鱼符叮噹作响。
他远远行礼问道:“敢问尊驾可是祖公子,讳阳?”
祖阳点头回应,看著马鞍上的常山国玄鸟纹,猜出了三人的来歷和目的。他暗自舒了口气,心中放鬆下来。
信使捧著的漆盒恭喜道:“祖公子,常山王遣我等来此递予一应告身、官印,恭贺高升。”
婉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一旁显得激动不已。祖阳则保持著平静,上前答了礼,接过沉甸甸的托盘,上面是一个正方体漆盒及一卷繫著红绸的书帛。
“大王还嘱咐,请祖中尉明日过府饮宴,以作庆贺。”信使叉手,旋即告退。
祖阳道了声且慢,对婉儿点点头。小侍女赶忙开了院门跑进屋去,片刻后带了些铜钱出来,给了三位信使每人三枚比轮。祖阳又诚恳道了谢,信使们心满意足,欢喜去了。
祖阳向身旁瞥了一眼,见了个熟悉的人影在篱笆院外徘徊。
“公子公子,你当真就做了官了?”眼见信使远去,婉儿忍耐不住雀跃著蹦跳出来,催促著请祖阳看看官印模样。
祖阳却没著急,侧头道了声:“进来”。婉儿这才发现旁边有人,赶忙收敛著端庄起来,叫了声“智公子”。
祖智此时还处於懵懂状態,“哦哦”的回应著跟著祖阳进了院里。他本是来寻堂兄说说话的,却不想撞见了刚刚的一幕。
在院中寻了张胡凳坐下,祖阳掀开漆盒铜印,指尖抚过篆刻的“中尉”二字,冰凉的稜角刺得掌心发痒。
確认文书印信之后,他不自觉露出笑脸,心底长出了一口气——终於到手了!
有了这东西,北行的事情就已成功了一半。
祖智忍不住问道:“阿兄,你要去做常山国的中尉?”
“嗯”
“可仲父上月刚刚下令……”
“仲父首肯过的,放心便是。”
祖阳嘱咐婉儿將印信收好,不再关心此事。自己则去將过滤沉淀好的草木灰清液取来,又弄了小碗荏子油。
祖智茫然看著祖阳在眼前忙碌,一时没想明白。先前仲父命令如此严厉,怎就对堂兄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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