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北琛仰头饮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戾气。
他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汤乔允苍白的脸上。
她的呼吸很轻很微弱,长长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乔允,你是我宫北琛的人。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是,谁也抢不走。”
说完,他重新掀开被子上了床。
“……不…你放了我吧!”
“乖,天亮就送你离开,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
……
时间一点点流逝。
宫北琛一夜未眠,总觉得时间前所未有的快。
转眼间,已经到了早上七点。
“呯呯呯!”
敲门声响起。
宫北琛的心腔一梗,加紧臂力抱了抱汤乔允。
“……起床吧,我遵守承诺,送你离开。”
汤乔允浑身酸疼的厉害,奄奄一息的爬不起来。
但听到他的话。
她还是撑起所有的力气,艰难的爬了起来。
“呃嘶…”她想下床,且有控制不住的跌坐在床上。
宫北琛心底一疼,起身扶她,“別急,我说放你走,就不会食言。”
汤乔允猛地甩开他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用你假好心。”
她扶著床头慢慢站起。
双腿发软得像踩在上,每动一下都牵扯著浑身的酸痛。
凌乱的睡裙滑落肩头,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红痕,像极了被摧残过的。
宫北琛看著那抹刺眼的红,喉结滚动了几下,別开眼去,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我让人准备了早餐,吃点再走。”
“不必了。”汤乔允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动作迟缓而僵硬,“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她的衣服皱巴巴的,沾著昨晚的痕跡,穿在身上像裹著一层刺。
宫北琛看著她笨拙地繫著纽扣,指尖都在发颤,终究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想帮她。
“滚开!”汤乔允厉声喝道,像被触碰的刺蝟,瞬间竖起了尖刺,“別碰我!”
宫北琛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痛楚又深了几分。
他默默收回手,退到一旁,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
却洗不掉那深入骨髓的屈辱。
汤乔允站在洒下,任由冷水浇透全身,试图用刺骨的凉意驱散那些噁心的记忆。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底是化不开的死寂,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半。
半个小时后。
等她从浴室出来。
宫北琛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
只是眼底的红血丝和悽愴,暴露了他的彻夜未眠。
“车在外面等著,我送你去机场。”他递过一个精致的手提箱,“你的东西,我让人收拾好了。”
汤乔允没接,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我爷爷呢?”
“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会在那里等你。”宫北琛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汤乔允这才接过箱子,转身踉踉蹌蹌的向外走,没有一丝留恋。
宫北琛跟在她身后,看著她纤细的背影,心头像被掏空了一块。
走到玄关时,他忽然开口:“乔允。”
汤乔允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照顾好自己。”他的声音很轻,带著一丝沙哑。
汤乔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隨即加快脚步,拉开大门,走进了刺眼的阳光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
她终於忍不住蜷缩在后座,將脸埋进膝盖,压抑的哭声终於衝破喉咙。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宫北琛站在別墅门口,看著车子绝尘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的阴鷙几乎要將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