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工厂扬名,槐花初识  四合院:匿名签到,开局填满国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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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铃声响起。李明隨著人流走出轧钢厂巨大的铁门。夕阳將四九城染成一片昏黄,厂区外的杨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飘在他的肩头。他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脚步一转,走向厂区外那条相对热闹些的街道。

街道两旁是低矮的铺面,灰扑扑的招牌被风颳得摇晃。副食店门口排著长队,队伍弯弯曲曲拐了三个弯,售货员板著脸,用铜勺小心翼翼地量著一点可怜的豆酱或咸菜,每舀一勺都要被后面的人催促:“快点儿!我家娃还等著下粥呢!” 粮油店大门紧闭,只在旁边开了个小窗口,有人拿著粮本在低声交涉著什么,窗口里伸出只戴袖套的手,不耐烦地挥了挥:“没了!明天再来!”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紧张和匱乏的气息。李明在人群中穿行,【初级侦察(2/5)】的碎片让他下意识地捕捉著更多细节:一个穿著补丁衣服的老太太蹲在墙根,面前摆著个破搪瓷缸,里面盛著清水煮的白菜帮子;几个光屁股的小孩追著个卖烤白薯的三轮车跑,冻红的小手伸著要抓飘起的白汽;墙角蹲著的一个衣衫襤褸的老人,面前摆著几个乾瘪的萝卜,眼神空洞,嘴里念叨著谁也听不清的话…

这就是1960年深秋的四九城。表面的秩序下,是勒紧裤腰带、与飢饿拉锯的艰难现实。粮库里的“神跡”如同杯水车薪,却也是这灰暗底色下,一丝微弱的、不为人知的暖光。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街道尽头那家小小的中药铺。昨天浇冷水装病,虽然糊弄过去了,但身体確实受了点凉,喉咙还有些不舒服。他需要买点最便宜的甘草或枇杷叶,熬点水喝。

药铺里光线昏暗,只有柜檯上方的老式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墙上掛著块掉漆的木牌,写著“悬壶济世”四个字,边角已经磨损。浓郁苦涩的药草味扑面而来,混合著陈皮的甘香和甘草的甜,像团湿漉漉的雾气裹在人身上。柜檯后面坐著一个戴著老镜、头髮白的老掌柜,正慢悠悠地拨弄著算盘,算盘珠子的碰撞声在寂静的药铺里格外清晰。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李明的注意。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梳著两个枯黄的小辫子,辫梢繫著根红绳,已经褪成了粉色。她穿著一件洗得发白、明显大了一號的碎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打著补丁的秋衣。她踮著脚尖,努力地想看清高高的柜檯,小手里紧紧攥著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一小张粮票,小脸憋得通红,鼻尖还沾著点灰。她的声音怯生生的,带著浓重的奶音,像只受了惊的小奶猫:“伯伯…伯伯…我想买点…买点甘草…一点点就行…给奶奶熬水喝…奶奶咳得厉害…”

老掌柜抬起头,推了推老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看看钱,又看看小女孩身上单薄破旧的袄,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怜悯:“丫头啊,甘草…这点钱不够啊…最便宜的也得…三毛钱一两。”

小女孩的眼圈瞬间红了,长长的睫毛上掛上了晶莹的泪珠,像两颗被风吹落的露珠。她小嘴瘪著,却倔强地忍著没哭出来,只是把手里那几张可怜的票子又往前递了递,票子在手里攥得皱巴巴的,边角都卷了起来:“伯伯…求求你了…就一点点…一点点行不行…奶奶昨晚咳了一宿…”

李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他认出来了,这是后院二大爷刘海中的小女儿,刘槐。刘海中在家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做派,重男轻女,对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还算过得去,对这个最小的女儿却几乎是不闻不问,非打即骂。上个月李明在后院晾衣服,还听见刘海中冲槐吼:“赔钱货!吃我的喝我的还老生病!不如扔到护城河餵鱼!” 槐在院里也是出了名的胆小怯懦,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见了长辈就躲,见了同龄孩子也不敢说话。

他几步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是昨天买劣酒剩下的,皱巴巴的,边角还沾著油星子——又加上了自己准备买甘草的一点钱,一起放在柜檯上。钱不多,刚好够称二两甘草。他对老掌柜说:“掌柜的,麻烦您,给这孩子抓够三天的甘草,钱我一起付了。”

老掌柜愣了一下,看看钱,又看看李明,再看看眼泪汪汪的小槐。他伸手摸了摸槐的头,袄下的小脑袋凉丝丝的:“行吧,丫头,记著,以后別让你爹知道,省得他又骂你。” 他转身去药斗前抓药,算盘珠子的碰撞声停了下来,药铺里只剩下他翻找药材的窸窣声。

小槐也愣住了,仰起小脸,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李明。她的脸蛋瘦得只有巴掌大,眼尾还掛著泪,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温暖,那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温暖。她看著李明,小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感谢的话,却因为紧张和生疏,最终只发出一个带著浓浓鼻音的、细弱蚊蚋的声音:“谢…谢谢李…李哥哥…”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抱著药包,转身飞快地跑出了药铺。她的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噠噠”的轻响,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昏黄的街道尽头。李明望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淡蓝色的袄融入人潮,才收回目光。

他付了钱,只给自己买了最便宜的一小撮枇杷叶。药铺的老掌柜包药时,他瞥见柜檯角落有个缺口的粗瓷碗,里面盛著半碗清水,水面漂著片乾枯的菜叶——大概是槐没捨得喝,留著当宝贝呢。

走出药铺,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喧囂而压抑。卖烤白薯的三轮车叮铃铃地响,卖葫芦的吆喝声穿透人群,可李明的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生病没钱买药,也是这样攥著皱巴巴的毛票,蹲在药铺门口哭。那时候要是有个人像自己今天这样…他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开。

刚走到四合院门口,一股浓郁的、带著焦糊味的油烟味就从中院飘了出来,伴隨著傻柱那標誌性的、气急败坏的骂声:

“我操!又他妈糊了!这破锅!这破火!这破油!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明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看来,傻柱大厨今天的心情,不太美丽啊。他摸了摸兜里的枇杷叶,加快了脚步——今晚得给傻柱支支招,省得他把厨房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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