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畜牲,比金韃人更加可恶。
赵湛表情变得阴沉,抬腿上前,走到了“金韃人”面前,低声道:“给金韃人当狗这么好吗?”
那个“金韃人”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估计在想这个铁浮屠甲士的赵宋话也太好了吧?
赵湛继续说道:“临死之前,不妨告诉你,我叫赵湛,赵宋太子。”
闻言,面前的“金韃人”彻底慌了,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跳起来,对著身后的一眾铁浮屠甲士张口想要报信。
然而,不等他开口出声,一柄长刀从天而降,径直穿透了他的脖颈。
“噗!”
血流如注。
“金韃人”下意识的捂著脖子,嘴里依旧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
那些铁浮屠甲士看到这一幕,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竟然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杀了一只鸡般。
不!
连鸡都不如。
杀鸡的话,起码鸡的主人会不高兴。
而赵湛杀了这个投靠金韃人的赵宋走狗,他的主子没有任何表现。
这时,萧颯忽然低声说了句,“殿下,您跟我过来!”
赵湛挑了挑眉,把长刀抽出,甩了甩刀上的血跡,啐了一口唾液后,这才跟了上去。
隨后,在萧颯的引领下,赵湛穿过粮仓来到了一处墙根下,一个目测百丈大小的万人坑出现在眼前。
里面的堆满了尸骨,有些尸骨还未腐烂,不止有青壮年,还有不少稚儿少女,血跡都未乾,依稀可见残肢断臂上清晰的血跡……
“畜牲,金韃人真是一群畜牲!”赵湛咬牙切齿骂道。
骂完后,他眼眶泛红,蹲在坑边,久久不动,目光紧紧望著尸堆上高高伸出的小手,手心攥著一个血跡斑斑的同心锁……
下一秒。
赵湛忽然跪在了坑边,一连磕了九个头,这才抬起头,沉声道:“诸位赵宋百姓,我是赵宋太子赵湛,你们的血海深仇,我记住了,我对天起誓,此生不杀尽金韃人,我赵湛誓不为人!”
赵湛从身后摸出一个金属遮面,紧紧的戴在了脸上,遮住那双赤红如滴血的眼眸。
“萧颯,粮仓不烧了!”
萧颯一怔,“殿下,咱们好不容易才进来,以后再想进来可就难於登天了。”
“我要把这些活著的赵宋百姓救出去!”
听到赵湛这话,萧颯彻底被惊住了。
这已经不是开玩笑,而是不可思议。
他们拢共才不到十个人,滑州府的金韃人光铁浮屠就有几百人,还有普通金韃甲士,更是不下千人。
实力人数差距都是天壤之別。
还想要把这些赵宋百姓带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拿下滑州府,將城內的金韃人尽数歼灭,否则绝无可能。
不足十个人,歼灭一千多金韃铁骑,其中包括数百铁浮屠甲士。
可能吗?
“殿下,这事怕是……”
萧颯还想劝导赵湛,可赵湛抬手制止道:“休要多言,我绝不能眼睁睁看著这些百姓葬身火海。”
萧颯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
肖叶终於等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
没有找到赵湛。
“什么!”
“不可能!”
“绝不可能!”
肖叶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赵宋小太子肯定来了!”
“大人,俺带人把外城翻了个遍,没有发现赵宋小太子的踪跡?”铁浮屠亲隨回道。
“不在外城,难不成还能去內城?”肖叶伸手抓起手令碎片,“没有俺的手令,他绝无可能进入內城的。”
突然,一丝浓烈的生铁气味落入他的鼻中。
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臥室,瞳孔地震,猛的起身,快步走了进去。
臥室床铺上空空如也,窄小的臥室內,一览无余,连个死角也没有,绝无可能藏下任何一个人。
肖叶抽了抽鼻子,味道又没了,“难道自己闻错了?”
他掉头离开,刚走到臥室门口时,下意识的最后再扫视一眼床榻。
忽然,床榻下的一块布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什么东西?”
他又转身走到床榻前,半跪著蹲下,想要一探究竟。
当他一掀开床榻布帘,整个人都嚇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扑通坐在了地上。
一张满脸血污的脸,正直勾勾的盯著他,脸上满是死不瞑目。
“来人!”
“来人!!”
他厉声怒吼道。
铁浮屠甲士闯进来,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肖叶瘫坐在地上,惊恐万状。
“大人,您这是?”
“快,快看看床底是什么东西?”肖叶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铁浮屠甲士不敢怠慢,立刻抽刀在手,小心靠近床榻,一掀开床帘,也皆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床榻下面,三具尸体叠罗汉般堆积在一起,鲜血淌了一地,凝固的如同血豆腐一般,尤其一具尸体脸正好对著他们……
肖叶坐在地上,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都泛著白霜,“赵宋……赵宋小太子,他来了,一定是他来了!”
“他不在外城,他已经去了內城!”
“快,去內城,抓赵宋小太子!”
“身上披著铁浮屠甲冑的人,就是赵宋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