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七绕八绕,走了大概半个时辰。
络腮鬍汉子三人带著陆牧生,从一扇不起眼的后门进入一座宅院。
陆牧生知道这里就是之前那座苏府。
穿过几条迴廊。
陆牧生被推进一间偏僻的屋子。
屋內点著几盏灯,光线昏黄,分成里外两间,有一张帘子隔断著。
透过薄薄的帘子,能够隱约看见里间一张紫檀榻上坐著一个女人,身著月白旗袍,鬢边那朵珍珠在灯下微微发亮。
正是高粱地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络腮鬍汉子示意两名护院出去,將陆牧生的双手反绑之后,也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陆牧生盯著竹帘后的身影,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主动开口道:“你想干什么?杀我灭口?”
女人轻嗤一声,声音温婉却带著几分冷意:“我要杀你灭口早就杀了,何必费这劲把你带来这里?”
“那你几个意思?”陆牧生皱著眉头。
帘子轻晃,女人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帘前,凤眸微挑:“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把嘴巴闭紧,跟在我身边做事;第二条……”
说著女人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帘子走了出来,“就如你所想,將你灭口。”
陆牧生浑身一震,盯著女人眸中射出的寒芒。
想起大平坳村的火光,想起土匪的残忍狡诈,想起了自己在保安团枪口下的狼狈……
陆牧生咬了咬牙,问道:“跟在你身边做事……做啥?我可不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女人嘴角一翘,笑出个七分不屑三分嫵媚,“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不是已经做过了一桩?”
陆牧生喉结猛地一滚,后颈根在发烫。
他自然知道女人所指的哪桩勾当。
不就是那晚在高粱地里和女人一起天为被地为床的事嘛。
陆牧生看了女人一眼,高挑丰满的身段在灯影下越发嫵媚。
心想如果只是做那桩勾当,天天跟在女人身边做也不亏。
“为什么偏偏挑中我?”
但陆牧生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莫非那晚自己表现太好,被女人看中了?
“我做事从不需要,给人解释理由。”
女人眼皮一掀,凤眸微冷。
然后转身回到榻上入坐,指尖敲了敲桌沿,珍珠在灯影里晃出细碎银光,“你现在只须从两条路中选一条,是想当『活口』,还是被『灭口』。”
“我还有第三条路选择吗?自然是想当活口。”
陆牧生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条路。
毕竟能活著,谁愿意死呢。
接著陆牧生问道,“那我以后该喊你裴小姐?苏小姐?还是什么大少奶奶?你到底叫啥名儿?”
女人瞥他一眼,旗袍下摆扫过青砖地面,“我不姓裴,那晚我是用假姓糊弄你,我姓苏,这里是我娘家,往后你只准喊我『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
陆牧生一听,果然这个女人当时用的假姓。
“你既已经嫁人了,那你夫家是谁?留我这么个爷们在身边,就不怕你丈夫知晓?”
陆牧生问道。
女人脸色骤寒,眉黛压低下来,“你不需要问那么多,以后你便在罗教头手下做事 ,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
就……就这样?
陆牧生一愣,心想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罗教头!”
女人衝著门口唤了一声。
络腮鬍汉子推门进来,腰里的匣子枪皮套泛著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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